众人看着玉曼妙那红扑扑的脸蛋,也是于心不忍,窃窃之声变得越来越大,颇有对君邪口诛笔伐之态势。
萧云哈哈一笑,朗声道:”无妨的,君贤弟不愿前来,想是已经看开了,不愿与我等凡夫俗子为伍,便也不能强求了,总之萧某心意如此,结果如何,倒是无关紧要了。“
他如此一说,任是君玉珏城府如何深沉,也忍受不住,朝李天阳和秦沐川拱手,面带愧色地说道:“愚弟顽劣不教,君某以无颜驻留,诸位尽兴吧...”
轻轻的叹息,带着重重的无奈,君玉珏此举,倒是让人唏嘘,诸人也不忍落井下石,倒是李天阳开口安慰道:“人各有志,令弟淡薄名声,独善其身,未尝不是我等苦求不得的境界,玉珏小友不必如此的...”
萧云见得苏瑜俯首认栽,心里早已吃了蜜一般甘甜,此时也假惺惺过来劝慰,颇为大度的样子,玉曼妙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这事有些过分了,她毕竟是青楼女子,将君家得罪得太过了,今后也多有不便,于是从怀中取出那张纸来,朝赵逸说道。
“哦,对了,君邪公子虽然未能亲至,但托付了妾身,让妾身将此物交予赵家公子...”
众人皆以为热闹已经散去,此时听说还有后续,纷纷将目光聚焦到了那薄薄的纸张上,君玉珏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素知弟弟的为人,虽然看似轻浮,但为人聪慧,他的贴身护卫已经提前回去报信,君邪又岂能毫无作为?
只是这小小一张纸,对大局又有何改变?
赵逸看了看玉曼妙,又看了萧云一眼,见得萧云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表情,将纸张接了过去,可摊开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而后又读了一遍,却是久久不能言语。
萧云疑窦顿生,将那纸张取了过来,读了两遍之后,脸色顿起怒容,身后等着看热闹的人已经忍耐不住,试探了一下,见萧云并无反应,便小声地将纸张上的字迹念了出来。
“这是一首诗了...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什么?竟是一首诗作?”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虽然并无引经据典,言词也直白通俗,但这意境嘛...见仁见智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首极为应景的佳作,既应了桃园的景,也应了今日之事啊...”
“就说嘛,人家为何不来?那是知道了今日萧云与玉曼妙的事情了,好一个桃花依旧笑春风,感情人家根本就没将这迎春楼头牌当一回事啊!”
诗词赏析这种事,便与听曲赏舞一般的道理,千百人看了,便有千百种观感,若无今日之事,此诗说出来,也便是一首叙事的小诗。
去年在这里见了一个妹子,跟桃花那么漂亮,今年再来,没见着妹子,但桃花还是那么漂亮,好想那个妹子啊,也就这么一个意思。
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意思就有所不同了。
去年我跟你玉曼妙感情是不错的了,跟桃花一样怒放,为你跟萧云干了一架,今年我再回来,你萧家小哥勾搭上了,虽然物是人非,但木有关系啊,老子还是像桃花一样淡看这一切,你们什么关系,我半毛钱关心都不会有啊,所以根本就不屑来参加这个破宴会啦!
嗯,因为有今日之事先入为主,在场诸人解读出来,大抵便是这个一个意思了。
萧云本觉着无论君邪来与不来,效果都是一般无二,总之最终的结局,是对君邪,对君玉珏,对君家,造成成吨的羞辱伤害。
结果人家确实没来,但来了一首诗,这诗作加上应了今日之事,更是让人回味长久。
人家早已看破了你们那点猫腻,而且根本就不把你玉曼妙放在眼中,你要跟谁好,对我君邪来说,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一件事,我不来,不是因为害怕你们羞辱我,而是根本看不上你们的羞辱!
这就等同于双方对弈,萧云和玉曼妙走出了一步必杀的妙棋,造成了如何都无法破解的死局,然而君邪却直接将棋盘给掀了,根本就没将这胜负放在眼中!
李天阳等人咀嚼着这首诗,想象能力发挥到了极致,这才片刻时间,这首诗早已传遍了宴席,而诸人再看萧云和玉曼妙,眼色就有所不同了。
“呵呵,我这弟弟,修炼上是不上进,但才华还是有一些的...呵呵...”君玉珏想笑,但忍住了。
虽然这首诗一出来,也算是正式宣告,君家与萧家算是杠上了,但如此扬眉吐气,就算今后的日子再艰辛,君玉珏也觉得,值了啦!
此时的君府之中,君邪静静地站在小楼上,双手压在栏杆上,目光遥遥望着远方,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整座府邸,轻声对自己说道。
“嗯,今后要努力了啊。”
此时的秦府中,秦沐川正站在一个女子的身边,向她诉说着今天在桃园发生的事情。
该女子一身白衣,头上戴着冰蓝色的发簪,神情平淡,只是在听到君邪所做的诗词的时候眉头才抖动了一下,随即又回复了平常,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气息。
回报完后的秦沐川看着秦霜雪的背影,不禁暗暗感叹,自己这个表姐实力越来越强了,自己都摸不清她在什么境界了,不过想到过几天的婚事,秦沐川就觉得不平,君邪那小子,也配得上表姐?
君府,君家二少爷的房门正紧紧的闭着,房门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勿扰”。
此时的君邪正坐在床上,拼命的调动身体里的那一丝冰魄血脉,至于邪神血脉?君邪祈祷他不要乱来就好了,这些天,君邪可没少受它的罪。
说起来这冰魄血脉跟邪神血脉倒是两个极端,一个活泼好动,没事就在君邪的体内转悠一下,搞的君邪怨声载道,一个则是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
虽说邪神血脉已经跟自己融合了,但现在的君邪还没有能够控制住它,说到底还是实力的问题。
邪神血脉虽说疏通了君邪的经脉,可也是一个危险物体,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暴走,到那时,君邪估计就会爆体而亡了,这也是君邪一直不敢修炼的原因。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体内的冰魄血脉,镇压住邪神血脉,才能够开始修炼,想到这,君邪就是一阵苦笑,空有两大神脉,却要用来相互镇压,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屏气凝神,君邪将整个心神沉浸在身体中,开始拼命冲击体内的冰魄血脉,一次一次,如同浪潮一般,击打在冰魄血脉上,可它却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那纹丝不动的冰魄血脉好像动了一下,君邪咬了咬牙,加大了冲击力度,这下,冰魄血脉像是被惊醒了。
冰魄血脉开始散发出阵阵寒意,一抹冰蓝色在君邪的经脉中浮现,君邪感到一股严寒在身体里出现,慢慢侵蚀着自己的经脉。
君邪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起来,整个身体都好像要被冰冻起来,就在这时,经脉深处,一抹赤红色猛然绽放,是邪神血脉!
君邪长舒了口气,终于把这个家伙惊醒了,邪神血脉一出来,就对冰魄血脉展开了反击,它从冰魄血脉上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以及对方慢慢在侵占自己的领地。
没错,邪神血脉已经把君邪体内的经脉当成了自己的领地,怎容它侵犯?
二者相碰撞,受苦就是君邪了,君邪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凉的,在二者相碰撞的地方确实忽冷忽热。
若是掀开君邪的衣服就会发现,君邪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发红,身上的伤疤都开始泛红,看起来瘆人的很。
“呼”君邪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两种血脉给压制了起来,现在也可以正常的修行了。
君邪从床上跳下来,看了看窗外,已经是黑夜了,不知道这次自己闭关了多久。
推开房门,君邪发现柔儿正开在房门边,嘴角还滴答着一丝银线,大概是君邪开门的声音太大了,柔儿一下被惊醒了。
看到君邪从房间里出来了,柔儿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倒是让君邪有些不知所措了。
“少...少爷,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已经两天了,你都不出来,奴婢也不敢打扰你...”
君邪这才知道自己已经修炼两天了,倒是苦了这个丫头,估计被吓坏了吧。
好声安慰了下柔儿,君邪就让她回去休息了,这丫头顶着两个黑眼圈,都不知多长时间没睡了,看着让人心疼。
自己出去打了点热水,简单的清洗了一下,君邪就回房休息了,两天两夜,君邪也有点顶不住了,毕竟还是个没有修练的身子。
躺在床上,君邪看着窗外,今晚的月亮真圆呢。
“碧瑶啊碧瑶,我不会让你久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