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强见薛飞如此凶悍,拍着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地说道:“这…这…这…昨天我就听胡贵甲说了,你这薛飞是什么混世魔王转世,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好!本公子不招惹你这瘟神便是!”
齐东强敛容冲甘雨彤说道:“雨彤妹妹,人人皆知这混世魔王命最凶,能克死身边所有人,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不如这样,你跟我去我家将军府上去住,我让仆人们腾出最好的客房,款待你!住在我那国王之冠的将军府,不必留在这穷酸客栈陪这个混世魔王强?”
薛飞越听越气,真想一脚把这个齐东强踹出房门外去,正要发作,却被甘雨彤拦住。
甘雨彤作色道:“齐公子,我和薛飞哥哥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跟你却是萍水之交。虽则齐公子好心接济我们,可是我们还没到少了你的接济就饿死的地步。既然齐公子不知道尊重人,还是带着你的人赶紧走吧!记得把柜房的银两拿回去,你的厚礼我们接受不了。”
齐东强见甘雨彤生气了,忙陪笑道:“姑奶奶哟,您可别生气,我可都是一番美意…”
甘雨彤看了齐东强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齐东强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雨彤妹妹,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府,就把这五十两银子留下,花着也方便。”
薛飞拿起钱袋子,重重地砸向齐东强的怀里,齐东强险些被带倒,幸亏身后的仆人们给扶住了。
薛飞把桌子上尚未收走的饭碗盘子,拎起来砸向齐东强,齐东强和仆人们抱头鼠窜,匆忙退出了房间。
盘子饭碗碎了一地,惊动周围房间的旅客争相出门观望。
齐东强被泼了一身脏水,怒道:“这…这。。。这个混世魔王,真是气煞我也!我从未见过如此猖狂之人。”
随从说道:“公子爷,这小子不识抬举,咱们让老爷带御林军抓他好了。”
齐东强寻思抓薛飞虽然容易,可是这么一来势必得罪了甘雨彤,只得忍气吞声,说道:“算了!如今正是全国各地学子,赴金乌城参加科举期间,不可造次。等科举考试完了,却再理会不迟!”
齐东强带着随从们下楼走了。六福客栈的刘掌柜,听得这二楼一阵“乒乒乓乓”地声音,忙上楼来查看,见盆碗碎了一地,忙进入薛飞房间,陪笑道:“这位小爷,什么事情惹得你生了那么大的气,要掀桌子呢?是不是嫌弃我们家的店小二不够利索,惹恼了您,您告诉我是哪个店小二,我马上让他给您磕头道歉。”
薛飞说道:“不是你们店小二的事情,是齐东强那个夯货。”
刘掌柜瞪大了眼睛,说道:“那位齐公子不是你的朋友么?呵呵,想来你们兄弟之间出了一点矛盾,这也是难免的事情。”
薛飞怒道:“谁跟他是兄弟?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刘掌柜低头哈腰,说道:“小爷不要生气!这位齐公子在账房还存了二十两黄金,嘱咐我们伺候好您,您估摸着就是嫌弃这桌子菜不好吃,这才掀了桌子。没事儿,明个儿咱跟你换一桌子,保证您和这位姑娘满意。”
薛飞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那姓齐的存的银两,我们一个子儿都不会花的,刘掌柜你也不用安排我们的膳食了。”
刘掌柜一听面露难色,说道:“小爷,你这是何苦呢?人家齐公子把金子二十两存在我那里,就是为了让小人伺候好您和这位姑娘。您要是不让我们上菜,我们这到手的生意可就黄了,您不是为难我们吗?”
这时,一个店小二跑进了进来,凑到刘掌柜身边,耳语道:“掌柜的,那齐公子派人把二十两黄金取走了…”
刘掌柜大吃一惊,看了看薛飞和甘雨彤,低声说道:“可是中午这顿还没结算呢!”
店小二轻声答道:“掌柜的放心,小的还算机灵,退金子的时候,让他们单付了中午这顿,一共六两银子。”
刘掌柜这才稍稍安心,带着店小二来到屋外,看着满地的破碎的碗盆,说道:“快去取我算盘来!”
门口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许多都是来金乌城赶考的考生。
店小二飞速下楼,拿了算盘,回到了楼上。
刘掌柜拿着算盘,清了清嗓子,进入了薛飞的房间,说道:“小爷,你的脾气可够大的,这些碗和盘子都被你打碎了,是不是得算算钱?”
甘雨彤说道:“你不是说,账房有齐公子存了二十两黄金吗?你直接扣了就是了。”
刘掌柜摸了摸算盘,说道:“这位姑娘,不巧得很啊,适才齐公子派人收回了存在账房的二十两黄金。好在齐公子还算有良心,付了你们今天中午这顿饭钱,足足有六两纹银。要不然,依老夫的眼光,就凭两位这副穷酸样,这六两银子也没处出啊!”
薛飞勃然色变,怒道:“掌柜的,既然饭钱的银两你们已经拿到了,我们两不相欠,你可以走了吧?”
刘掌柜拿脚踢了踢脚下的破碎瓷器,捡起一块来,递到薛飞眼前,说道:“小爷,您打碎这些瓷器,那可都是上好的楚州窑,这不都是钱吗?你既然掀得起桌子,想来这钱包也付得起这点小钱。”
刘掌柜在算盘上扒拉了几下,说道:“小爷,您打碎这些瓷器,比您吃的那些菜品可便宜躲喽,也就算八钱零四十文,掏钱吧!”
薛飞摸了摸袖子,甘雨彤也翻了翻包袱,凑起来才三十多文钱,连个领头都不够。
薛飞包里有观音菩萨赏赐的散财元宝,可是那是用来打点挡路的仙家的,赠给凡人散财元宝,不一会儿元宝就变成了石头。
薛飞不想蒙骗这位刘掌柜,只得硬着头皮,递给了刘掌柜凑出来的几十文钱,说道:“先给你三十多文钱,以后的会补上。”
刘掌柜一脸嫌弃地接过了钱,把钱交给了身后的店小二,说道:“就这么点钱!你拿来消遣你爷爷啊!没钱啊?没钱店也别住了,赶紧牵着你的马儿,带着你的婆娘,收拾行李给我滚!”
薛飞冷笑着揪住刘掌柜,像提小孩一般把他提了起来,高高地揪住半空。身后的店小二也吓得手足无措。
这刘掌柜本就瘦小,被他勒住脖子,一时间呼吸苦难,干瞪眼,忙说道:“你快放手…咳…憋死我了…大侠饶命!”
薛飞说道:“掌柜的,你的这些破碗破盘子的赔偿费,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等我高中状元,还会赏赐你一大笔钱的,你同不同意啊?”
刘掌柜都快憋死了,如何敢不同意?一个劲点头。
薛飞这才把他扔了下来,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店小二赶忙扶起。
刘掌柜惊魂未定,怒道:“好啊!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住店居然还敢用强,莫非你是强盗?信不信我去告官!”
店小二低声道:“掌柜的,适才那齐公子是龙武将军齐德龙的儿子,尚且惧他三分,想来这位小爷是不好招惹的…”
刘掌柜只得强忍怒气,说道:“好好!我不招惹你便是!”说罢带着店小二甩门而出。
刘掌柜来到门前,分开围观的人群,气呼呼地下了楼。
薛飞走了出来,望着刘掌柜的背影,冷冷道:“势利小人!真是可恶!”
“呵呵——”
薛飞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薛飞循声望去,见人群中,一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公子,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后还跟着两个俏丫鬟,站在远处大笑不止,显然这三人在门外观看多时。
薛飞见那发笑的白衣公子,仪表堂堂,衣着华丽,还带着两个侍婢,寻思道:“这人想必在这里围观好一会儿了,莫非又是雨彤妹子的朋友?”
一想到甘雨彤的朋友均是齐东强,胡贵甲之流,薛飞不禁一阵反感,他冲白衣公子喝道:“喂!你笑什么笑?”
那白衣公子敛容道:“这位兄台,我并非笑你,而是笑这位刘掌柜的。刘掌柜真是变色龙,一会儿笑脸逢迎,一会儿又勃然大怒,可比戏台子上的戏码好看多了。”
薛飞听了那人回答,才知道原来这位白衣公子只是来看热闹的,这才稍稍放心。
人群纷纷散去,白衣公子走到薛飞跟前,说道:“兄台莫非欠那刘老板的钱?小弟倒可以为兄台垫付。”
薛飞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你叫什么名字,莫非你也是来金乌城赶考的?”
白衣公子顿了顿,说道:“我叫虞麟凤,越州人。听说金乌城有科举考试,就也来凑凑热闹。”
越州地处东南,距离金乌城千里之遥,薛飞从未去过,却知道那里是个富庶之乡。
金乌国寻常少年,对科举考试极为看重,而这位富家公子口中,却成了耍子一般。薛飞对眼前这位富家公子更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