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顾向仁和林稳稳两人对面而立，看着林稳稳疲惫的脸色，眼底的乌青，顾向仁眉头狠狠一拧。
冷声道：“你怎么把自己……”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林稳稳没等他说完，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在工作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顾向仁一噎，然后威严地“嗯”了一声：“知道就好。”
对面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沉默给了林稳稳无限压力，她的头越来越低，低到不能再低后，又悄悄抬起来，偷窥顾家那位大少爷的脸色。
见顾向仁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更是不安。
林稳稳想这次自己会不会再失业，虽然她已经有了正式的工作，但是陪着顾爷爷的日子她真的很开心，也成长了不少，不想离开。当然，她也想离那个人近点，跟那个人有些联系。
犹豫再三，林稳稳说：“顾长官，我，我有话跟您讲。”
顾向仁黑眸愈发深邃：“哦？说说看！”
林稳稳拐弯抹角地说：“我现在周末陪着爷爷，爷爷喜欢讲以前的民俗，婚丧嫁娶之类的，各地不同，很有意思，爷爷很喜欢。”
偷觑顾向仁一眼，见他面色寡淡，提心吊胆地说——
“爷爷不喜欢讲战争故事，战争太残忍了。我们问关于战争的事情，他会讲，那是他性子宽和，并不是真的愿意讲。”
顾长官莫名地勾唇，问：“爷爷还不喜欢什么？”
大爷终于肯说话了，林稳稳连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爷爷其实不喜欢喝茶，虽然大家都给他名贵送茶叶，他也很开心的接受，但事实上他睡眠不好，胃口也不好，不适宜喝茶。”
顾向仁微微蹙眉，眼睛里却多了一抹赞赏：“继续。”
“爷爷还喜欢自由自在地玩，有时候不喜欢太闹腾，他宁愿一个人静静地想事情，不喜欢被打扰。”所以，大爷啊，不是我们不照顾爷爷，是他也想要自己的空间，想自己的心事。
顾向仁微微点头，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倒是个有心思的。”
林稳稳心中惊骇，“有心思”是什么意思！不会说她想攀龙附凤吧！
连忙表态：“大少爷，我只用心照顾爷爷，别的什么都不会想的。”她跟王君囡不一样，她早就不看童话故事了，顾家大少爷，可不是她林稳稳能够肖想的。
这可是B市三贵之一的顾家！在整个中国也是一顶一的世家。
B市三贵，彭家顾家季家，第一代是开国元勋，百死一生熬到现在，在历史和国人眼中都是备受尊崇的。
而顾向仁的父辈这一代，眼下掌握整个国家政治经济甚至军事的话语权，典型的实权人物。
这种人家的少爷，又怎么是她能肖想的。
顾向仁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用心照顾爷爷法？”
林稳稳环顾这四合院：“顾长官，你觉得这四合院怎样？”顾长官发起脾气来可怕，不发脾气时也可怕，所以，她还是委婉点说吧。
顾向仁蹙眉，他是军人，不喜欢玩文字游戏：“这四合院不好吗？有什么话直说。”
林稳稳抬眸，对上顾向仁幽深的目光：“你看过张艺谋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吗？那里面也有四合院，建筑形状不太一样，同样的是，都很封闭、压抑。”
“四合院四面闭合，是封闭的空间，周围还有佣人、保全，很安全，却也很拘束。顾爷爷最近似乎基本不出门，就算出门，在拥堵嘈杂又满天雾霾的市区，怕也感受不到放松，而是压抑。顾爷爷现在最需要的，是换个让他不压抑，不感伤的环境。”
林稳稳越说越自信，侃侃而谈，浑身散发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