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们,你说什么呢!在贵人面前也敢胡说。”见自家妻子,越说越离谱。李湘逵伸手推了一下他的妻子。
没想到,他这一推,倒是把他妻子的脾气全都推出来了。
李孟氏一个酿呛,差点被推倒在地,她恶狠狠的回头,望向自己的丈夫。
“好啊!你个死鬼,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敢推老娘,你个死没良心的,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只有你妹妹一家了?啊?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也不看看这么多年来,是谁辛苦的持家,是谁一日三餐的伺候你吃喝拉撒,是谁替你养儿育女。”
“想当初,老娘嫁到你们家的时候,你们家就你一个劳动力,还拉扯着三个不大不小的阿弟阿妹,那年闹饥荒,若不是老娘,你早就病死了。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你说说,你如今这样的偏心,你对得起我们娘儿几个吗?呜呜呜……”
李家大嫂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对着李湘逵步步紧逼,把李湘逵逼入角落,赖在他身上撒泼。
这叫什么事喔?铭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无力的扶额。他只是想这几个人安静,别打扰到秋梓潼用膳而已,本想着直接用气势压制住现场而已,没想到被人华丽丽的无视了。
“大哥,大嫂。你们别争了!”湘莲见着这样的场景,又羞又愧。
无力的闭上眼睛,被她护住怀里的小虎,年少不更事,但也能看出他娘亲在伤心,举起小手,触上他娘亲那蜡黄的小脸。
感觉到儿子的无声安慰,她似做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缓缓的睁开双眸,松开小虎。
稳步走向他二人,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她大嫂:“全都在这了。大嫂你拿去吧,就当时我这个做姑姑的给姝儿的嫁妆吧。”
把荷包递给她大嫂,也算是把她可怜的哥哥从柴垛中救出。
“那我就替姝儿谢过妹妹了。家里还有杂事,那嫂子就先回去了。”李孟氏一把抢过湘莲手里绣工精致的荷包后,转身离开。
她这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荷包,如今达到目的了,她当然要走了。
谁愿意呆在这晦气的屋子里,这屋子她当年嫁过来的时候,两个老不死的就先后病死了,留下三个不大不小的孩子让他们夫妻两照顾。
没想到一年以后,又逢大旱,到处闹饥荒。老二又惹上了瘟疫,还过给了李湘逵。
若不是朝廷派来的御医坐镇,治好了村里的瘟疫,她李孟氏早就成了寡妇了。
那一年的大旱导致后面接连几年都在闹饥荒,眼看着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又逢李孟氏怀上了他们家的老大,眼看着一家人都快要被活活饿死了。
当时,只比湘莲大三岁的姐姐,因无法忍受李孟氏的怨气,便求着村里一位关系要好的婶婶替她寻了一门亲事,年仅十一岁便嫁了出去。
湘莲的姐姐离开家以后,李孟氏便把怨气全都撒在年纪最小的湘莲身上,一次趁着李湘逵去镇上做长工时,李孟氏更是擅作主张把湘莲卖给了人芽子。
对于这一切,李湘逵是看着眼里,愧在心底。但他无力去改变什么,谁让他无能,给不了妻儿安宁,顾不了幼妹呢。他有愧于黄泉下的父母,辜负了他们的嘱托。
所以,当湘莲再回来时,他便下定决心要好好补偿她一番,哪怕后来发现湘莲未婚先孕,他也尽心尽力的想办法安置好他这个苦命的妹妹。
今天用过午饭后,湘莲跟他请辞,说要搬回她自己的家里住,说租住在她家的那一行人里的伤者已经醒了。如今行动不便,想要请人照看。
闻言李湘逵不赞成的说道:“湘莲啊,他们那行人里,男多女少,你怎可与陌生男子同处一屋檐下?”
湘莲意已决,“哥,没事的,他们几个看起来不像坏人,反倒是像侠士,再说他们之中不是还有两位小姐吗?我是去照顾那个刚醒来的小姐的。”
在她看来,与其住在她哥哥这里,给她哥哥添麻烦,还让小虎受委屈……还不如回自己家里住。更何况秋梓潼还承诺给她佣金。
她知道她哥哥在担心什么,只是名声这东西,她还有吗?
六年前就已经丢尽了。
如今,她只想好好的把小虎抚养成人,不让人欺辱了去就好。
“既然你意已决,为兄也不拦你了。哥送送你们母子吧。”
送人只是借口,他只是想避开李孟氏,把湘莲那屋子的租金偷偷的还给湘莲罢了。
哪成想,在他拿钱袋子给湘莲的时候,被他家闺女瞧见了。她家闺女又悄悄告知了李孟氏,这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出。
李孟氏拿着钱袋子离开后,李湘逵羞愧的走到他妹妹的面前,吞吞吐吐的说:“妹子,你别担心,那钱,哥一定会让你嫂子还回来的。”
“哥,不用了,就当时我这个做姑姑的给姝儿的嫁妆吧。”湘莲苦笑。
“不,不行,那钱本就是属于你的,你别急,哥一定会给你要回来。”
李湘逵急急的辩解后,转身跑了几步后,又踌蹴着转身对着湘莲说:“你嫂子就是一个无知的妇人,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来年开春哥一定会给虎子找一个好的私熟,你放心。”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幕了,湘莲站在小院中央,黯然伤神。
直到小虎抱住她的双腿抽泣她的回神。
“小虎乖,阿娘没事。不哭昂,哭花了脸就不帅了。”她有小虎就知足了。
“嗯哼!”铭琮轻咳一声,打断了院子里相拥而泣的母子两。
见湘莲看向他,他才说:“那个,你叫湘莲对吧,秋姐姐想找你聊聊。”
“是,少爷。让您见笑了,扰了小姐的清雅,湘莲羞愧。”意识到刚才的糟心事,让人看了去,湘莲连连道歉。
“进来吧。”见她如此,铭琮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留下一句话,便直接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