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寂静的陵阳镇政府,此刻却议论纷纷。
“有人来咱们镇里投资这是好事,不就是租下来那几块空地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看上去有些精瘦,有着五六十岁模样,耳朵上夹着一根香烟,双眼眯缝着,拍着桌子大声驳斥着坐在他对面,神色间有些狂妄的杜明观点。
对于精瘦之人的拍桌子大吼,这个名字叫做杜明的人没有丝毫的辩驳,反倒是眼神中有着不屑。
一个镇的领导班子自然不可能就他们两人,不过他们两人是今年最有能力竞选镇长的候选者,手底下也有着几个和他们一头的人,只是此刻镇长在前面压着,大部分都是保持了沉默。
两人也是心知肚明,有几个明面上支持的人就够了,若是人多了,被认为结成了党羽,那他们才是哭都没地方去哭。
精瘦男子名字叫做蔡铭林,据说父母给他起名字的时候,是想让他牢牢铭记他出生在这个地方,那就要一定保护好,年轻的时候他怀着远大的抱负想要从政治理好家乡,可是事情远非他想的那么容易。
中间的过程不再提,经过了这几十年的时间沉淀,蔡铭林也懂得了为官的道理,才爬到镇政府中,还成为了下一届镇长的候选人。
当选为候选人的那一天晚上,他痛哭流涕,彻夜未眠,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实现从小就发誓带领镇子走出去的梦想,可是他也担心另一位候选者杜明。
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才让他在镇政府中有了一定的人缘,几个人也暗地里表示会支持他,只是在确定候选人名单之后,平常和他喝个小酒的几人立马表示他们支持杜明。
对此,蔡铭林就是咬牙切齿,却也是没什么办法,他也知道杜明就是他父亲故意派下来干上几年,争取混个成绩,好向上提拔。
他不甘心镇子被杜明掌握,这种人就是拿了所有的好处,拍拍屁股走人,也不会在意镇子后续的发展,可是他没有办法。
就在几天前,有一位大老板想要在镇子中投资,钱用到什么地方他不管,唯一一个条件便是买下靠着木溪村旁边的一大块地,大约有着几十亩左右,这其中还包括横贯两侧的小溪。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蔡铭林是高兴地跳了起来。
上面虽然最近有扶持乡村的项目出台,可是能够分到陵阳镇的资金实在是少之又少,里面的猫腻他也清楚,只是人微言轻,他也只能是心里干着急。
所以这次的投资,他是一定要拿下来,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镇子。
上报给镇政府之后,引起巨大轰动,当下还在任的镇长紧急通知所有人来此开会,想要讨论一下,毕竟这个步骤不能缺。
其实有人来投资这种事情,列队欢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接受,尤其是这种只需要小小条件就可以的人,他们能遇到就是天上掉馅饼,谁成想杜明却极力反对。
理由是将这几十亩的地包给他,谁能知道他会在里面做什么,尤其还有一条被县里评奖的小溪,若是他在里面做一些违法的事情,镇子的领导班子谁也逃避不了这种责任。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笨,本来挺好的一件事,被别人这么一瞎说,心里就没有底,害怕真会出什么事,这杜明的老爹还不是普通人,怎么着也要给他点面子。
就这样,很简单的一次投资,到现在开了三次会议还没有解决下来,蔡铭林心里都已经快要崩溃,这几天那位老板也找过他几次,只是见还没有谈妥,就又走了。
所有的情绪压在心里,烦躁,抑郁,焦虑,蔡铭林再也忍不住,直接在这一次会议上拍了桌子。
杜明好整以暇的坐在那,没有说话,嘴角有着笑意,在他的眼睛深处,藏着对蔡铭林浓浓的不屑,心里冷笑着。
那块地方,他早就看中,准备在那里建造化工厂,厂长是他叔,那他自然就是副厂长,这里面可是有着四成的利益归他所有,到时候镇上的人来这工作,开点工资,既解决了无业村民的工作问题,也可以提高镇子的经济水平。
至于导致的环境问题,有么?自然是没有。
有老板投资,他才不感兴趣,钱又不是他的,在这待不了几年他就会被提拔上去,镇子怎么样,他才不会管。
自己身边这么多支持他的人,蔡铭林自然是翻不了天,不过他也有些担心坐在上位的镇长,这个老油子,对他的送礼不接受也不回避,两面做人,上面也有着几个大佬挺看重他,导致杜明也不敢有百分百的把握这件事能够成功。
杜明没有回答,支持他几个人则是阴阳怪气的指责蔡铭林,而另一方亦不甘示弱,整个会议室内回荡着几人的争吵。
杜明从容不迫,镇长也是坐在那微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意识到方才自己情绪有些激动的蔡铭林也闭了嘴,恢复到平常时的和善面貌。
若是吴宪知道就因为他的一次投资,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肯定会啼笑不已。
他本意是木溪村如此贫困,想要赞助,可是又想到这种钱财上的帮助只是治标不治本,不如直接彻底改变,打听到陵阳镇的蔡铭林,想要去谈谈投资的问题,一是帮助他们能够治理太过贫苦的村子,二就是正好解决自己的住宿问题。
他并不想在外边买什么豪华别墅,知道自己以后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剧情世界中,在山林之中建造一个普普通通的屋子,就当做是他回归后的休息地点。
谁都会想,可谁也想不到究竟会发生什么。
一次投资引起了镇子的两位候选人的激烈争辩,甚至都已经上升到两人的工作成果,这倒是出乎了吴宪的意料。
有的时候,某些国人就是会瞎想,总觉得什么东西不对,那就不能用,要不就听风就是雨,不问青红皂白,跟着带头的就跑,最后一问,才说:“我不知道啊,就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
另一种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多么牛,别人不敢做的事他能做,就算是危害了同是一个民族的利益都不在乎,不知道自己对错,还叫嚣着这是为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