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凝秀是我的得力左右手。没了她,又失了皇后的实权,南宫池掣这是逼着我被一群女人整死的节奏么?
南宫池掣抿起薄削的唇,眉头微皱,他不仅不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迟疑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嘎?”我一时间被他问懵了。
凝秀跟我说过好多话呢,不知南宫池掣想知道的是哪个?
“罢了,看你这幅模样也是……”南宫池掣声音越压越低,最后几个字,直接被他吞进了肚里。
提起凝秀,我想起那碗苦得跟中药似的百花羹,那百花羹是我命御膳房第一御厨亲自下厨,凝秀在旁监督完成的。
好好的一碗甜羹,怎么就变成苦药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可能,第一,御厨出了纰漏,可堂堂一御膳房的大厨,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就算他出错了,凝秀在一旁监督,不可能没发现吧?
第二,凝秀在百花羹做好之后做了手脚,这和第一种可能的反推结论刚好不谋而合。
也就是说,百花羹变苦,真的是凝秀做的手脚,难怪当时凝秀目光闪烁……
得出这个结论,就不难猜出南宫池掣生气的缘由,结合他刚刚问我的话,莫非他认为我从凝秀那儿得知了什么,对他蓄意报复?
这个男人真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下说什么我也不能放任凝秀离开我的身边,南宫池掣这么生气,很难说他会不会为此惩戒凝秀。
我眼一闭,心一横,“陛下,凝秀呆在我身边很好,我很喜欢她,若你执意将她换走,我可保不准等到你一同四国的时候,我还在这世上。”
以死相逼,这是我最不屑使用的筹码,可是如今局势所逼,我已没有其他选择。
南宫池掣的脸跟掉进了大染缸似的,一时间又是白又是青又是黑,好不精彩。
“花!月!”他低低咆哮,双眸迸发着咄咄光泽,“你胆子肥了,竟然敢威胁朕!”
我一双眨巴着的眼眸甚是无辜,“不是陛下要花月做自己的吗?花月依照您的话做了啊,这样又错了?”
本姑娘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宫池掣欲怒不能怒,只好用一双喷着火光的眸狠狠瞪住我,“皇后自然是没有错,错的是朕!”
恩……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皮笑肉不笑的摸摸他的脑袋,“陛下怎么会有错,错的是臣妾才是。”
胸前拽住衣襟的力道猛然变大,南宫池掣深邃的眸暗潮汹涌,“皇后可知今夜为何日?”
我心一惊,却喜笑颜开,“臣妾怎么会知道?”
“撕拉。”
前襟一凉,我粉红的肚兜暴露在空气中。
“花月,朕说过,朕讨厌你对朕虚情假意,为何在朕的面前,你非得这般全副武装,像只刺猬,将自己缩作一团,用外表的刺面对朕?”
我眼疾手快的将空出的一只手护到胸前,冷眸正色,“陛下你要做什么?你忘了方才自己说过的话了?”
闻言,南宫池掣渐渐深沉的眸,陡然转冷,犹如水面结冰,瞬间天寒地冻,“你就那么讨厌朕?为何你就不能像在乐颜林语陌的面前那般,与朕泰然处之?”
“陛下想听实话?”
我挑了挑眉,令人厌恶的控制欲……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现出不同的自我,那是我的自由,他凭什么左右?
帝王就是帝王,事情管多了,什么事都要插一脚,无聊透顶!
南宫池掣深深的望着我,点了点头。
“因为陛下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知己,而是禁锢我的自由,全然不顾我感受,强留我在身边,还对我妄加控制的敌人。”
我已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只想赶紧结束这段对话,早些回去休息。
南宫池掣脸色黑沉得可怕,“朕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堪?”
我讥笑,“难道陛下认为,我该对一个只想利用我,害我爱错了人的人感激涕零?不好意思,花月心没有那么大。”
“呵,说来说去,你还是忘不了国师?”转眼间南宫池掣敛去了所有情绪,沉静的眸满是嘲讽,“皇后,你口头上说对他恨之入骨,心里怕是还爱着他吧?”
我条件反射的反驳,“你胡说!他那般背叛我,我恨不得他……恨不得他,不得好死!”
话说出口,我竟发现自己的心痛得不可自抑。
这又是原先身体的感情?
“花月不想多言,陛下若是想要出尔反尔,那便继续罢!”我自嘲的闭上眼,不再去看南宫池掣探究的目光。
“果然……”南宫池掣低低呢喃,几不可闻。
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微凉的触感落至我裸*露的肌肤。我死死咬住唇,屏气凝神良久,却没等到意想之中的后续。
我疑惑的睁开眼,对上一双自嘲的眸,南宫池掣单膝半跪在地上,只着了身单薄的白色里衣,隐隐能看到他胸前露出的春光两点。
我低下头,丝质的金色外袍披在我的身上,掩去了我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薄唇微启,极为疲倦的样子,“皇后,朕累了,你随凝秀回去休息吧!”
我眼前一亮,他这是放弃将凝秀从我身边调走了?还有……我安全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就不是南宫池掣的作风嘛!
我擦亮眼睛,企图从他平静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可他面不改色,双眸一片深潭如死水,没有起伏,“皇后可是对朕的这个决定有什么意见?”
我拼命摇头,气势顿时弱了下来,“那……陛下你的手……可以拿开了么?”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别人面上对我好声好气,我是断不会冷言冷语相对的。
南宫池掣翩然起身,声音淡淡的,“皇后,朕会遵守诺言,但你若做出出格的事,朕就不会再守那毫无意义的诺言了。”
我点了点头,快速爬起身,裹上他丢给我的袍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安宁殿。
就这样,在我狼狈而逃的身姿之中,封后宴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