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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不可逆转的命运

赤月大陆东有东离,南有南池,西有西秋,北有北苍。

东离崇尚美食,都城盛京繁华喧嚣,是美食家的圣地,南池自古乃军事大国,商业发达,遍布各国,西秋则为女尊之国,国土辽阔,以女子居多,北苍在四国中最为羸弱,北皇昏庸无能,全靠皇后一手操持国事。

千百年间,四国间保持着相对的平衡,少有战乱纷争,然则,自第二代天命女诞生,四国君王皆开始蠢蠢欲动。同时,得天命女者得天下,这条不成文的预言在皇族权臣中传开……

日前,天命女出世的消息如一枚重磅炸弹在四国间彻底引爆,其影响之大,致人心惶惶,纵是随和繁华的东离,都染上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不论是谁,走在盛京的大街小巷,皆能听到百姓间的窃窃私语,其中必定少不了天命女三个字。

这并不奇怪,一度易主的东离刚从皇子篡位的内乱中走出来,朝廷上下,迎来了离皇的大整改,右相被废,和他有干系的势力,一并被处理,留下来的就是一些初入仕途的新生力量,举朝一片散沙。在这种情形下,天命女的存在,更加为东离添加了一分****的成分。

东离,盛京。

红墙黑瓦,巍峨的建筑连绵成片,构成了一幅壮观的景象。宗和宫前,一白一黄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淡雅脱俗,一个俊朗英气。

面容淡雅的男子年轻于俊朗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绝尘一般的超脱,他一蹙眉一眨眼,皆流露着一股清冷气质,仿佛高高在上的仙人,不可玷污。

多年不见,他还是老样子呢!

俊朗的男子侧首凝视着他,嘴角徐徐扬起一抹洒脱随性的笑,“没想到白兄会来我东离做客,真是稀客啊!”

没错,这白衣男子正是南池国师白梓苏,至于他为何出现在此,只有他本人最清楚。

微风拂过,纯白的裙摆翩然而起,白梓苏双手负于身后,好看的眉头微蹙,如今天下人心惶惶,南宫池掣私下蠢蠢欲动,战乱一触即发,他怎能不烦恼?

他虽身为南池国师,顾及的却是天下苍生,四国自是需要顺势统一,只是不该由南宫池掣来……

一双澄澈的眸不期然撞进他内心的柔软,他额上的褶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抚平,柔和的光芒充斥了他的眉眼,“离兄,你我认识也有十多年,我不想与你拐弯抹角,有些话,我就直说罢!”

离商一身端正的龙袍,纵是和颜悦色,也掩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一派凛然之气,“白兄请说。”

他俩的交情的确很不一般,一来彼此年龄相差无几,脾性相投,相谈甚欢,二来上代白氏后人也就是白梓苏的师傅白弗,他的侍主正是东离先皇。

在四国皇族间,白氏一族享有很崇高的地位,他们可以自由挑选辅佐的君王,所以即便是心高气傲的南池,对白梓苏也要礼让三分,一直以偏偏君子著称的东离皇族更不在话下。

然而,白梓苏并没有随他师傅继续选择辅佐东离君主,这一点,着实令离商心伤,毕竟是少年时期的挚友,情谊深厚。

自那后,他就很少见过白梓苏,眨眼间,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白梓苏的脸上没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性子愈发清冷,倒是他苍老了许多。

“离兄可知当年我为何选择南宫池掣?”白梓苏清浅的嗓音和着微风,如同天籁。

他很清楚,离商心里定还存着疙瘩,他们自幼情同手足,彼此心中想些什么,总能略猜出一二。

离皇摇头,有些挫败的意味,对身侧这个性子出尘的男子,他真的看不透。

“我选择南宫池掣并不是因为他能够成为那个一统四国的人,而是因为,有他的推动,天命女才能顺利出世,然后在与命运抗争的途中,一步步成长,最后成为一个出色的君主。”

白梓苏清冷的眸烁烁发光,离商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神采。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徒生事端?”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天命女在他心中占据着不可取代的一角。

花月确实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她的冷笑话,至今令他记忆犹新。她有着从容不迫的气势,不论在什么样的场合,她都能处之泰然,自如掌控场上的氛围。若是她成为这块大陆新的主人,那定是件有趣的事。

做久了君王也会腻烦,更何况他还有个白痴儿子,墨辰下落不明,日后谁继承皇位还是件极令人头痛的事。

再加上这些年来,他一直忙于政事,鲜少关心心爱之人,他想要有更多的空余时间,与风雅游山玩水,做一回鸳鸯眷侣。

“我知道,你不会的……况且,就算你从中作梗,既定的结局也不会发生改变,命运会推动着她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就好比不是别人,偏偏她是天命女,这就是命运。”

每每念到命运二字,白梓苏的眸中不自觉的闪过一抹落寞。

他对花月的感情不比南宫池掣浅,甚至更浓更深。他看着她一步步长大,又一步步远离自己,深爱的种子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发芽,等他察觉过来,这份感情已然长成苍天大树,可他却不得不放她自由,将她推向其他男人的怀中……

最初,他想过背弃自己国师的身份,与她厮守一生,不管什么天下苍生,什么师傅的遗愿,只要与她在一起,他便拥有了全世界。

可渐渐地,他发现,他无法背弃他的职业,若是背弃,他反而会失去她。他唯有顺着看到的未来,一步步推动命运,保护她少受些磨难。

“命运……呵……”离商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轻笑出声。难道连那些事也是所谓命运的推动吗?

好在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墨辰相安无事的回来,他定会好好弥补他这二十多年来的空缺,还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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