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萱不知道刘淑仪发的什么疯,刘芳仪却是对刘贵人多了几分认识,作为这宫里的老人,刘芳仪自然是知道当年皇上的两个表妹都曾为了同一副沈子扬山水屏风求了皇上好些日子,可惜最终皇上谁也没给,一直在私库里放着。
前几日,皇上给云香阁暄小仪那里送的赏赐里却放了这屏风,今儿这番警告怕就是那屏风的缘故了,只是刘芳仪却从这中间看见了刘贵人推波助澜的影子,虽都是细微处若有若无的挑拨,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刘芳仪是谁。
只凭她无才无貌无身世还能混到今天就可见一斑。她稍一留心自然把刘贵人那些小动作尽收眼低。
她突然发现对这位和她一样身世不高的刘贵人,她还是小看了几分。
长平宫里,蒋修仪坐在贵妃椅上,下边跪着两个宫女正在给她揉脚,身后亦有一人正给她按着肩膀,两边另有人候在旁边,她自然也知道皇上赏了南木萱山水屏风的事,此刻听着一小太监给她学今上午发生在樱花林的事,很是不屑的哼道
“刘子若那种人,一天到晚的装模作样,就是想教训个小仪也摆出个矫情的样子,呵,真是难为她想的出来,既然看不惯,倒是出手整治一番啊,就她那副样子,都对不起她那位份。”
她身边的一个宫女闻言附和,又神色犹豫的说到“刘淑仪惯会做样子,不过主子,那暄小仪最近这宠是不是也确实有些多了,那屏风……。”
蒋修仪闻言静默了一下随即嗤笑道:“不过是个小仪罢了,本宫可不看在眼里,至于那屏风,也不过如此罢了,比那名贵的东西本宫也不是没有,当初若不是刘子若想要,本宫也不见得也非得要,哼,那南木萱倒也有几分本事,也不是知不知道这一往事,竟是哄的皇上赏了她那屏风,本宫之前看她倒也还顺眼,而且有皇上和皇后疼她,本宫也犯不着和她过不去。”
云香阁里,南木萱正让人把那新赐的屏风摆出来,记忆中沈子扬是齐朝时期非常著名的画家,他的山水锦绣图画的尤其好,这副紫檀雕花山水屏风上的山水图就是出自沈子扬之手,倒也是极珍贵的物件。
不过在南木萱看来也不过是屏风罢了,物尽其用才对得起那位名人不是,所以依旧是毫不在意的摆了出来,她还不知道就是这么个屏风惹的刘子若发了场疯,连带着蒋修仪也对她嫉妒了几分。
她让人拿了纸笔,就坐在软塌上临摹起了那山水图,找到事做,一下午的时光倒也过的很快,吃过晚膳,南木萱让人找了针线出来,她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东西,趁着光线还好,在摆弄一会,也算是个消遣。
主仆几人正边聊边绣,倒也乐呵,南木萱又出了点差错,络儿竟是笑的不得了,惹的南木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气急败坏的要摆主子的派头便听外面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南木萱一身素白的绣花长裙,头上也就简单的挽了个髻,就这么很是素雅的出去迎驾,楚瑾今本是翻了长平宫的牌子的,不过突然想到蒋修仪和太后的关系,想到沈家,走到半路又没了兴致。
后宫的女人们在他脑中转了个圈,突然想起好些日子没去云香阁了,所以便改道来了南木萱这。
一进来就看到素装的美人偏头眨眼一脸迷惑的对着他傻笑,一副“你怎么突然来了,好惊讶,好惊喜。”的样子,不由就笑了,免了请安,大手一伸,揽过美人的肩膀就往里走,边走边说说笑笑。
楚瑾自认见过的美人无数,不过怀中的这个倒是每次都能给他意外的感觉,又有趣又可爱,一言一行都带了股与众不同的味道,让人喜欢的紧。
进了内室,南木萱的针针线线,都还没收,楚瑾一眼就看见了,络儿连忙上前要收,被楚瑾拦了,他似乎还没收过这女人的针线,很是好奇的上前,一眼便看见最上面那显眼的手帕,上面绣的模糊能看出是个鸭子,尾巴处的针线明显乱了,楚瑾只看了一眼就噗嗤笑了
不用说这样的东西绝不会出自宫女之手,楚瑾咳了一声收住笑,颇有深意的看向南木萱,南木萱早在他嗤笑出声时就调整好了情绪,见他看过来,很是自豪的走上前,一脸认真的拿起手帕显摆道
“皇上您看,妾这几日这鸳鸯绣的也开始有模有样了,刚刚这几处的线弄乱了,要不然这个马上就绣好了,等妾在练些日子给皇上绣个荷包可好。”
楚瑾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打算给他绣个什么样的荷包都愣了,旁边早就看见手帕的赵德福也惊呆了,他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也算见多识广了,不过就是没见过暄主子这般这般自信满满的,就你那手艺……
赵德福赶紧低头憋着不笑,楚瑾面上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最后不确定的问道:“爱妃,你这绣的是鸳鸯?手艺很好?”
南木萱心下N多匹马奔腾,面上一脸认真的点头,一副“是不是很棒。”求表扬求赞同的看着楚瑾。
楚瑾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南木萱也不脸红,一脸“我果然绣的很好。”的跟着笑,惹得楚瑾越发笑的停不下来。
赶紧命人把东西都拿下去,他还是赶紧把这么个小迷糊拉到床上去折腾是正经
这日,外面天高气爽,晴空万里,南木萱在软塌上歪着,下首处的小宫女跪在那恭敬认真的给她捏着腿,适应环境这种事对人来说从来都不难,南木萱骨子里本就有些凉薄,如今早就习惯了大元的尊卑贵贱,对着十一二岁的小宫女们也早以没了初来时的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