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蓉!”紫阳真人见自己女儿出来阻拦,下意识地收了些灵气,正在此时,几张符箓突兀而至,紫阳真人脸色一变,收剑回防,连续的爆炸声落下后,站在宝葫芦上的紫衣女子,柳眉倒竖,语气冷淡,“呵,你这老不死的,当真欺我紫云峰无人不是?”
云芷蓉掠身过去,扶住了紫阳真人的胳膊。
“我没事。”拍了拍云芷蓉的手背,紫阳真人抵挡的及时,是以并没有丝毫外伤。
司清真人乘着宝葫芦下来,将葫芦变回了指头大小,挂回了腰间,将蒲飞白扶了起来,肩头一松的商白芙也站了起来,随着蒲飞白一起轻唤,“师傅。”
“司清你这老姑婆来得正好。”见紫云峰的司清真人来了,怒气冲冲的紫阳真人反而是笑了,“你这好弟子商白芙杀人夺宝,伤我女儿,你该作何解释?难道想包庇不是?”
“阿芙。”司清真人顿时看向了商白芙,但语气却很平静,没有丝毫要质问的意思。
商白芙微微一愣,心想原身倒是好命,有即使认为她做错了也舍命护她的师兄,也有只要她一句话,就选择信她的师傅。
不过……虽然她刚刚夺舍重生,对原身的记忆承接的还不完全,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有些呈现片段的记忆表明……那事真的是她做的,即使不合常理。
商白芙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只觉得头忽然疼了起来,像是有利刃在里面搅拌似的,紧接着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恍惚间,她听见了师傅仓皇的惊叫声“阿芙!”随即感到有人接住了她,视线变暗,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商白芙想的却是——刚好不用解释了。
《恶毒女配修仙记》……女配……书穿原女主……身死道消……
脑海是大片大片的空白,零零碎碎的记忆难以拼凑成型,就像是醉酒的人喝断片了一样,意识朦胧间,商白芙感到有许多人在身边来了又去,散乱的说话声,还有低低的啜泣声,直至许久后,她才从这无声的空寂中醒来。
面前似是有着模糊的人影,在微愣后,一把扑在了她身上,将她抱起:“师妹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让蒲飞白那个呆子给你炼药来。”
“嘶……疼,师姐。”勉强可以算是完全承接了原身记忆的商白芙,一眼就认出了抱着她问个不停的女子,是最护短的师姐司空璇。
“……还知道疼就好。”司空璇闻言,赶紧将商白芙松开,见商白芙揉着太阳穴,一副无奈样子,随即又破涕为笑,“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商白芙点头,顿了顿又问,“师兄呢?他上次受伤了,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啊。”司空璇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然,随即却又忧心忡忡地看向了她,“倒是你,都昏睡了一个多月了,掌门让青玉峰的人来看了好几次,都看不出所以然来,你这是要急死我啊!”
“呃……对不起。”商白芙眨了眨眼,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对了,师姐,还没问你,云芷蓉的事情怎么样了?”
“……”司空璇原本还很轻松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半晌才干笑了一声,“已经解决了,阿芙你不用担心。”
“我想要知道是怎么解决的。”商白芙抿唇,“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师姐。”
“……”司空璇眸光顿时黯淡了下去,“师傅不相信你会做出杀人夺宝的事情,请掌门出来评理,掌门用灵渊镜的碎片,看到了……你偷袭云芷蓉的事情,师傅将紫云峰的镇峰至宝千色琉璃盏拿了出来赔罪,然后闭关修炼了。”
停了半晌,又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商白芙,轻声:“师妹,你被逐出内门了。”
“……”商白芙沉默。
“别担心阿芙,师傅只是在气头上而已!”司空璇勉强地笑了笑,想鼓动商白芙一起打起精神来。
但商白芙却只是道:“师姐……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
“……”司空璇微愣,垂眸点头,“我把传令纸鹤留下来,有事叫我。”
“……”商白芙看着司空璇将红色的纸鹤放在了檀木桌上,深呼吸了一口气,缩回了被窝里。
原身的记忆很奇怪,充斥着“穿越”“原女主”这样陌生的名词,按她的理解,就是原身原本只是一个名叫“二十一世纪”的空间里,普通的“打工仔”,因为机缘巧合,穿越到了一部名为《恶毒女配修仙记》的话本里的“原女主”……那时候,原身之所以选择自杀,其实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无法承受接下来既定的结局。
以原女主杀人夺宝为转折点,在这之后,在话本里,原女主在接连遭受被逐出内门,被同门唾弃的打击后,勾结魔修,接二连三地谋害女配,残害同门,最后堕入了魔道,被女配云芷蓉斩杀当场。
她所承接的记忆,只有那个穿越的商白芙的记忆,而没有早已神识消弭的本尊的记忆。
商白芙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地烦躁——她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但询问过司空璇以后,她发现“用千色琉璃盏赔罪云芷蓉”“被逐出内门”都和话本上写的一样,除了原身跳崖这件事。
“除了跳崖吗?”微微一愣,商白芙忽然翻身坐了起来,脸上怔忪的表情,很快就变成了释然的微笑,“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这不正好意味着,以后并非是不可改变的吗?”
她看向了案几上那只漂亮的红色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