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相妥协,最终意见达成一致,赵艾辞掉卖啤酒的工作,那样的话,只要有时间,最少两人每天晚上都会见见面。
赵艾去和车丽子辞行,郭煜陪着一起。
车丽子,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日本人。
她中日混血,妈妈是中国人。
车丽子与赵艾挺聊得来,为人豪爽义气。平时很是照顾赵艾,在酒吧那样的场合下,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都是车丽子帮着赵艾挡掉。
往日上班,车丽子尽是撺掇赵艾说应该带郭煜来见一下自己。只是她没有想到第一次见到郭煜竟是为了分别。
在饭桌上,车丽子频频对郭煜敬酒。
好像是想要灌醉郭煜,郭煜也豪爽,来一杯喝一杯,酒过三巡,竟是一丝醉意都没有。
倒是卖酒出身的车丽子面颊绯红,显出醉意。
“郭警官,我跟你说,赵艾虽然名义上是卖酒,可是她只干干搬酒的活,和客人划拳拼酒,她干不来,我也不愿意让她干。我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我很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男人,她喜欢你……”说着说着,车丽子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赵艾抓住了车丽子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抚着车丽子的后背说:“乖!车丽子是好样的,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谁都分不开咱们。”
在桌对面的郭煜再傻也听得出来车丽子是蕾丝边。再看看赵艾的坦然,应该是她早知道车丽子的取向。赵艾显然已经习惯了。
同性恋,郭煜没少和他们打交道,但是对于像车丽子这样的女同,还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郭煜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这样车丽子算不算自己的情敌呢?
“郭警官,我对赵艾很好的,真的。不信,你问她。”说着,挣扎着从赵艾怀里坐直,盯着赵艾,等着她的回复。赵艾看着车丽子的眼睛,一个劲的猛点头。
“你看!所以……你以后千万不能对她不好、欺负她什么的。搞不好你让她伤心难过,她就不要你而来找我了。你啊你……千万要对……”话还没说完,就瘫倒在桌子上了。
赵艾和郭煜相视苦笑,只能是收拾东西将车丽子送回家。
在车上,郭煜边笑边看着后视镜中略显疲累的赵艾还有她怀中的车丽子。
“你笑什么?”赵艾好笑的问道。
“我在笑自己的情敌还真是特殊!”郭煜打趣道。
“她很照顾我的。”赵艾却一本正经,“我那个时候会打这份工纯属是意外,什么都不会不说,只单单年纪小阅历不够都没办法在这种场合混下去。虽然知道遇到不公平隐忍不发却傻傻的对谁都掏心掏肺,只要对方对我好。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别人对你好,都是有目的的。这样的夜店龙蛇混杂,我很艰难的混迹其中,只是因为不想丢掉这份工作。车丽子是在我之后来的,平时都没有讲过话。因为不熟悉,也因为她看我的眼神……”赵艾顿了顿,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郭煜明白,以车丽子这样明艳似火的性格,定是连眼神都火辣辣的,让人难以招架。
“那时在酒吧里有个酒保对我特别好也很照顾我。想想也真是傻,我就以为他觉得我小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我而已。我也特别依赖他。所以,他在饭桌上灌我酒喝,我也只是以为他仅仅是想热闹一下而已。我酒量不行,平时滴酒不沾,但啤酒喝个两三杯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一杯啤酒下肚,却让我醉的不省人事。”赵艾说着声音弱了下去,人已经陷进了回忆中。
郭煜心头一紧,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嘴唇动了动终究欲言又止。
“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车丽子在我身边。”赵艾说道这里不由得又抱紧了怀里的车丽子,“我在床上醒来,迷糊了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敢哭也不敢动,就是呆呆的躺在床上,直到坐在一边的车丽子发现我醒了,我才惊觉原来身边还有人。”赵艾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郭煜一直从后视镜中观察赵艾,此时见赵艾竟然轻松的笑了起来,一颗堵在心头的大石头也应声落地。如果那时赵艾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郭煜是万万不能够原谅自己的迟疑与懦弱的。
“我是下意识的就用被子蒙住了头,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见外边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现在知道怕了?什么人给你酒你都敢喝,好啦,起来吧!你安全得很,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是我第一次和车丽子说话,第一次说话便是被她救了一命。”
“后来呢?”郭煜问。
“也没什么后来了,那个酒保反正从那后我就在没见过,后来的后来就是车丽子一直在照顾我,平常卖酒就是她陪酒我送酒。有几次,实在是见她喝的太多就忍不住帮她去挡,结果就是她戳着我的脑子骂我:你是个猪脑子吗?还敢喝酒?”赵艾笑了起来又说:“这些话是我能听懂的,应该有一些更难听的她都说日文不让我听懂。”赵艾想到那时的车丽子还有自己,会心的笑着。
“对不起。”郭煜说。
“啊?”
“对不起,没有早一点到你身边,让你在不安里漂泊了那么久。”郭煜郑重地说,赵艾不会知道,当她说自己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时,他的心有多疼。
“我要的不是过去,要的是我们的现在和将来。”赵艾看着后视镜中郭煜的眼睛,也郑重的回应他。
赵艾觉得自己是幸运而幸福的,何德何能能够遇到这样好的郭煜!
两人将车丽子送回家,再回到车上时,已经接近10点了。
发动车的瞬间,郭煜好像看见车丽子家的窗帘轻微闪动,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暗笑自己多疑,敏感得都有点神经质了。
车丽子站在窗前,借着厚重的窗帘遮掩自己的身形,只从一点缝隙去窥视车上的两人,见她们发动汽车溅驶渐远,浅迁唇角,笑的似有若无,竟是一丝醉意也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