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因为厌倦了糟糠妻,所以更觉得这里的都是美娇娘。那么,我的养父呢?他可是没有妻妾。
我轻甩袖绸,加在手指上的力道重了。琴声婉转,复而铿锵,似大珠小珠尽落玉盘。一曲《春江花月夜》,本清雅悠然,此刻,竟是让我弹得凄愤起来。
“姚姐,袁某几日不来,烟雨楼怎么就被你改装成高雅之堂了?”袁爷的声音夹在琴声里传入我的耳,听来却有嘲讽之意。
“袁爷不知,这是妈妈给佳妹妹专门安排的节目,佳妹妹卖艺不卖身。”回答的人却是红袖。
袁爷“哦”了一声,但怎么听都觉得是故作疑问。“卖艺不卖身?姚姐,你向来不做这一套的,今儿怎么就给佳儿破了例?”
“袁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姚妈妈笑道,“您的女儿怎么能随便侍人!”
“是吗?”袁爷顿了顿,说,“那么聂公子呢?”
“嗡……!”琴弦不慎断了,留下一声长颤,仿如人在叹息。
我转身,不见对这众星拱月的楼台的留恋,袁爷三人的谈话已然伤了我的心。什么女儿,什么高雅之堂,什么卖艺不卖身——尽数都是冠冕堂皇的话,烟雨楼就是肉体买卖的场所,有什么高雅可言。若不是聂玄手下留情,我洛清英如今怎还会是清白之身!
“美人何以怨琴声啊?”愉悦的声音让我回头,越过一众人头,只见聂玄正站于烟雨楼玄关,万丈灯火此刻都成了他的陪衬。
当面调情
“我的佳儿怎么了?”聂玄的态度比起当日,显得亲热得多。转瞬他已到了近处,一跃身已经上了楼台,“各位,不好意思!今天我的美人累了,请各位自寻欢爱去吧。”说着搂上我的腰,笑脸盈盈地看我,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我一点也不记得,何时我与他有了这样亲密的关系。只是,旁的人早已认定了我是他的专人,见他此番下逐客令,也没有人有什么怨言,看来,那日聂玄的康慨已获取了不少的尊重。
“聂公子好心性。”袁爷对红袖摆摆手,红袖顺从地离开。
姚妈妈招呼了聂玄一声,也跟着离去。
只剩我们三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袁兄,不,干爹,也不差,看来这几日红袖姑娘对干爹照顾有佳啊。”该死的聂玄不知羞耻,竟抢在我前面叫袁爷干爹。
“聂老弟哪里的话?袁某才要恭喜你喜得佳人。”还好袁爷并不领情,万一他来个“贤婿”什么的,我便坚决拂袖离去。
聂玄听了,看着我直笑:“是啊。佳儿是我遇见的女人当中最美,也是最好的一个。”他说这话是出自真心吗?最好,我好在哪里?
“聂公子过奖了,佳儿受不起这样的赞誉。”说话间,我轻轻拉开他的手。
聂玄复抓住我的手,状似委屈:“佳儿,不是说好要叫‘玄’的吗?怎么在人前就害羞了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我几时答应过这样的话啦。
“我们佳儿年纪尚轻,怕羞。聂老弟就不要为难了。”袁爷用深邃的目光看着我说。
聂玄复又将手绕上我的腰:“干爹说得是,有些体己话还得回房说。佳儿,不介意回房你再给我补上的。”说完貌似无赖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