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大门之后出现的,是有着美丽容貌的少女,粉色的大波浪卷头发扎成双马尾垂在身体两边,异色的双瞳如同猫眼般竖起,鲜艳的红唇透着妩媚。她黑色的外套揭开了上两个扣子,胸前一对傲人将衬衣高高顶起,裂衣欲出。下身是仅到膝盖还要上两寸的热裤,修长白皙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白色的高跟鞋踏着深红的地板,向着龙炎走来。
“羽球……美子。”龙炎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嘴唇有些发涩。
从外貌来看,羽球美子毫无疑问称得上美人,年轻、火辣加上完美的身材,如同玫瑰火焰般诱人,甚至她当初进入希望高中的伪装身份就是超高校级的时装模特,一举一动都能够引领时尚潮流的人物。但是,这朵艳丽的玫瑰名为绝望,根殖于黑暗,吞噬着希望,以死亡为养料,呈现着独特而异常的魅力。
“上一次……是什么意思?”龙炎感觉到了浓重的危险气息,比起那上百挺加特林更加危险,比起那无数随时会抱着炸弹冲上来的黑白熊更加危险的气息。
“当然指的是我们上一次玩幻境游戏的时候啊,不过那一次你在上一个环节就绝望了呢,于是我就把你的记忆重置了一遍,恩,就像是游戏读档一样呢,你看,这一次,你就走得更远了呢……不过,自欺欺人这种方法,可走不到最后啊!”羽球愉悦地笑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是,这种兴奋,普通的少女是建立在逛街购物上,而她则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与绝望之上。
“你是一个有趣地玩具。”她看着龙炎说,眼神十分认真,认真到让人脊背发寒:“所以,一次就玩坏掉太可惜了……或者说,我不想只玩坏你一次啊!”
“还真是有趣的说法,玩坏我……你做得到吗?谁玩谁还不一定呢!”龙炎盯着那一对异色的双瞳,羽球美子,那以一人之力引发史上最大最强绝望事件的角色,面对她,实在是容不得半点松懈。
手指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枪,顺滑冰冷的触感让他略微安心。
“所以说,我已经玩坏过你两次了哦,”他微微把头偏向一边,像是女孩在向亲近的人撒娇般,说出可怕的语句:“再让我弄坏一次有什么关系嘛!”
“我没有你想象地那么脆弱……我不会绝望,也不相信我曾经绝望过!”龙炎极力压下心头的悸动,缓缓地说道。但是羽球美子的话语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中。即使他倾尽全力让自己去否定,但是,思维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能够为人所掌控的。
何况羽球曾经读取过他的记忆,谁又能够担保她不能够删除记忆呢?更别说,在原着之中,她本就是将主角等十五人的记忆洗去过。
这么一想,羽球美子的说法竟然真的有几分可能性!存了这样的心思,龙炎的气势自然弱了几分,更加让他难受的是,他对此根本无能为力。如此这般,龙炎越想越惊,竟升起一种无法对抗的茫然感。
羽球美子,不愧超高校级的绝望!
“既然如此,那就来证明自己吧!”羽球转过身,毫不介意自己的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在龙炎之前,那些黑白熊“哒哒哒”地跑过了龙炎身边,在羽球面前列成两排,如同等候女王检阅的列兵。一条红地毯越过了深红,一直延伸黑白相间的格子地板上。
“节奏完全被掌握了……”龙炎从茫然中惊醒,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暗自咬牙。旋即突然想到,即使是羽球,也不可能一句话就让他陷入失神状态,惶惶不知所措,或许……
“没错哦,我对你外界的身体用了点小手段……毕竟,精神世界,还是无法脱离身体存在,所以,终究还是会受到激素之类的东西的影响。”羽球重新走回到那扇鲜红的大门前,伸出手,将大门完全推开。
听到羽球的解释,龙炎非但没有感到轻松少许,相反,精神越发紧绷起来。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在时刻监视我的记忆吗?不可能!那样的话怎么可能还能维持自己的精神体进行活动,感知不会混淆吗?”
“那当然是做不到的。”羽球没有回头,迈动修长的美腿,一步一步踏在红地毯上,但是却好像能够感知到龙炎的每一个想法,精准地将一根一根利刺扎入龙炎的心防。
“但是我能够猜到。”
“下马威……”龙炎沉默良久,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他心中升起,从他修炼至今,虽然碰上诸多敌人,遇到不少困难,但是却都能够最终取胜,以力量、以智慧,以毅力、或者……以疯狂!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天命之子、主角模板。
乱龙国、醒炎瞳、杀恶魔、斩使徒、陨天使、战赤龙,一年不到触到将阶之门,一路走来,这番经历又如何不值得自傲?
但是,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了无力。比力量?人家都入侵了你的精神世界还在力量盖楼建厦了你和人家比什么力量?比智慧?比毅力?以一己之力,引发世界范围内的绝望事件的怪物,他真的能够与之相比吗?那一层套一层,仿佛没有终点的局中局,已然耗尽了他的毅力。每一次,他都以为这将是最后一个局,但是每一次,羽球还是会拿出让他不得不全力应对的后手。
他真的感到累了,很累很累,他不知道羽球还有多少后手,这是一场不对等的赌局,每一次,他都要赌上全部身价,而对方只需要从那如山的筹码中取出几枚,他看不到,不知道那个智多近妖、神智若疯的少女手中到底还有多少筹码。
甚至他不禁想,自己会不会真的已经在这恐怖的轮回中绝望过两次。当然他,很快就将这样的想法死死地压下,但是信心不由又少了几分。
他抬起头。
粉发的少女微笑着,站在门的里面向他发出邀请:“怎么,不敢跟过来吗?”
“冷静,冷静……羽球美子的话,她的局是不可能完美的。”龙炎的身体死死地崩着,他是如此地用力,甚至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都再度渗出血来。
只有疼痛才能够让他保持清醒!
羽球美子追求的绝望,不仅是他人,还包括自身。他记得在设定里有提到,她不论如何布局,都会故意留出破绽,以期待敌人能够循着这个破绽,将她逼入绝望,如果不是如此的话,原着中苗木等人能否打败她还是个未知数。
“没错,的确有这样的东西,不过只一次我藏得比较深啊,你这样的废物真的能够找出来吗?”先前一刻还彬彬有礼的羽球美子突然变得刻薄起来,吊起眼角嘲讽道。
“该死该死该死,我竟然沦落到指望敌人刻意留下的破绽了。”龙炎突然暴怒起来,将手中的黑檀木与白象牙狠狠地砸在地上,他的双目猩红,犹如发狂的野兽。
“大哥哥其实不用这么生气也行哦,毕竟,你的对手是美子嘛。”羽球像是变脸一样露出小女孩的神态,“咯咯”笑道。
指甲刺入掌心,鲜血一滴一滴落下,赤红如火的色彩注目异常。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羽球眯着眼睛,像是一只狐狸。
“到底到底……可恶啊。”龙炎感觉自己的眼睛传来剧痛,黑色的火焰像是要崩裂他的眼球跳出来一般。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他伸出手,捂住了左眼,身体像是因为痛苦不堪而弯曲下来……
“你的选择是……”
“来吧。”龙炎发出沙哑的声音。
“好的,那么,请展现你的绝望,享受你的绝望,然后,化作绝望吧!”羽球展开双手,大声高呼:“绝望的学级裁判!”
“很好……很好……嘻、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低着头的龙炎忽然发出了笑声,完全出乎羽球美子意料之外的笑声。
“那么……”黑衣的少年挺起胸膛,如同一道魅影般越过绝望的具现,然后大声宣布:“让游戏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