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实在是柳梦潮的能力太过可怕。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带着迷惑人心的力量,每一句质问,都能直击人心最脆弱的地方,他说出的话能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的言语让人下意识地承认其正确性……这是何等恐怖的能力!
“我不认为我说错了什么?”柳梦潮将力量注入白象牙之中,数量庞大的力量被压缩成成小小的一点,枪口附近,黑色的纹路不时隐现……那是空间不断碎裂修复的痕迹。
“难道你想要提出反论吗?”
“轰!”白色的光点撕开空间,一瞬间出现在龙炎面前。
“不,你错了!”龙炎恨声说道,漆黑的火焰爆发出来,直接将面前的一片“存在”都烧得支离破碎,让那柳梦潮的攻击消弭。
“的确,如你所说,我很幼稚,很自私,明明给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了困扰却不知道……但是,这和你没有关系吧!”
龙炎向前伸出手掌,用力握紧,漆黑的火焰舞动着,在他手中化作长剑。
柳梦潮的脚步微微向后退了一点,他感觉到了……龙炎,竟然又变强了!明明之前就已经达到了第一界限了……
“要再掀开一张底牌吗?真是令人困扰呢!”柳梦潮嘴角挂着浅浅的、令人脊背发寒的笑容。
所谓的对决,如果不能够在一瞬间分出胜负的话,就会进入互相掀牌的阶段,底牌的数量、质量将会左右对决的结果,以往的时候,他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对手的底牌,但是,现在却出现了一个例外。
他并不是没有看到过龙炎的底牌,他的极限……但是,这个怪胎,他的底牌是在不断增加的,谁也料不到他会突然多出一张什么牌,他的极限总是会被突破,这让他完全无法估计对方的实力。
“剑圣模式……”
漆黑的剑光划过,以近乎不可能速度与角度,跨过他的防御,将他刚刚握入手中的叛逆巨剑挑飞出去。
“真是不知悔改的人啊,你难道不会感到内疚和自责吗?”柳梦潮看上去没有半点惊慌,甚至有些闲情逸致用莎士比亚形式的咏唱调大声说话:“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与我刀剑相向吗?”
“真不像你啊柳梦潮,这垂死挣扎的难看样子!”龙炎将剑刃刺向主神代行者的心脏,同时冰冷地陈述着:“我的无知与自私给他人带来了困扰,与我束手就擒有什么联系呢?不如说,认识到了这一点的我,更加不能留在这里了啊!”
剑刃抵住了柳梦潮的胸膛,狠狠地刺入。
“我应该做的事情,是打倒你,然后找到夏,向她道歉才对啊!”
“原来是这样吗?是我的失误呢。”柳梦潮露出一丝恍然的微笑,丝毫不在乎刺透了他心脏的剑刃,在黑炎的力量之下,他的心脏已经被完全摧毁。
“不过,你也犯下了一个错误呢?”他笑着挥动手臂,纤薄如蝉翼的袖剑划过,龙炎敏锐地感知到了危险,想要收剑后退,但是柳梦潮用另一只手臂死死地抓住了那刺入他身体的剑身,即使那让他的手掌逐渐分解崩坏。目光中包含的东西连龙炎都感觉到了恐怖。
他说……“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了,在主神空间里,我是可以被杀死的错觉呢?”
黑与白再次相互分离,龙炎沉默着,摸了摸喉咙,赤红的色彩映入他的眼中。
柳梦潮甩了甩只剩下一半的手臂,笑容越发可怕。
“这具身体,也和那些傀儡一样,是能够随手制造出来的东西罢了。”伴随着他的话语,他胸前碗口大的伤口逐渐复原,手臂同样在白色的光芒中复原,甚至连衣物都一点不差的复原。
对于轮回者们来说,只有完成任务,回到主神空间才能够享受到,还需要付出大量主神点数的超强治疗能力,对他来说是像创可贴一样可以随时动用的常规小玩意。甚至,只要他想的话,复制一个完全一样的出来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也就是说,要摧毁你的精神,碾碎你的灵魂才能够杀死你,是吧。”龙炎冷漠地再次摆好了架势。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放弃这个选项。对手是主神代行者,是一个凌驾于他之上的怪物,这是他早有准备的事情。
而且被对方以言语引导着陷入那种窘态,但是却也让他认清了某些事情。
在信奈的世界,他因为刚刚拥有力量而自大,肆意妄为,虽然一路顺风顺水,但是仔细想想,他无论是孤身一人去救援斋藤道三,还是在与金川义元的战斗中,几乎都是违背军令肆意妄为,而最后一战,更是让信奈用所有的一切去赌他的胜利。
虽然最终获得了胜利,让金崎撤退成为了金崎反击战,但是,龙炎可以设想,如果自己没有在最后觉醒黑炎之瞳,战局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拥有了兵阶实力的斋藤义龙已经有了可以可以扭转战局的力量,更何况对方的兵力本来就有优势,甚至被钳制住的浅间军也会悍然发动,最大的可能是织田从此龙国除名。
在夏的世界也是一样,任性地出现在夏面前,自己要求要成为她的助手,却又擅自逃跑,他想,夏当时应该气得够呛吧,虽然也有那些纠缠不休的告白者的原因。还有执意要与她并肩作战、擅自招惹瑞赛尔·菲尼克斯、在清晨不小心闯入……咳咳,明明身为助手,但是更多的时间,却是在肆意妄为地给她添麻烦吧。
还有小游,原本可以过着平静生活的她可以说是因为自己才会被牵扯进麻烦里的,还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在RatingGame中被强制退场,被法利亚格尼控制作为暗子,虽然她本人对此乐此不疲,但是说到底龙炎仍要为她所遇到的危险负责。
但是,作为被龙炎所亏欠的人,他们从来没有向他抱怨,从来没有责备过他什么。
为什么呢?
龙炎的脑海中,再度浮现了那帮助他击碎了柳梦潮构筑的言语陷阱的力量。
信奈在最后那带着些许羞涩与欣喜的微笑。
夏那如同那让他一瞬失言的美丽笑容。
小游没心没肺的傻笑。
那是他必需守护好的东西。
“你……没有完全信赖的同伴吧?”龙炎盯着柳梦潮,如此问道。
代行者没有回答,但是龙炎自顾自地说着。
“即使我让她们困扰、失望、疲惫、气愤,但是她们还是会原谅我,还是会支持我,帮助我。互相托付后背,互相支撑重量,互相信任彼此……我贫瘠的言语无法描述那种力量,但是,我知道,她们的笑容,是我终于找到的宝物,是我必需要守护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力量!是她们让我感知到了温暖,是她们击碎了我冰冷的礼服。”
“我要守护那样的笑容,没有配不配的问题,只是在拼尽全力。”
“礼服已碎,甘为骑士,吾之守护,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