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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古国之谜(2)

虎贲先躲开了公主开碑碎石的一记杀招,而后正面面对青玉琵琶发出来的声波,声波无形有质,而且攻击的范围很广,如果不主动出手破法,只是单纯硬抗的话,等到虎贲法力不济的时候,肯定会吃亏。

长公主先是怀里抱着琵琶,两只手不断的拨动琴弦,后来,她干脆将青玉琵琶祭起在空中,凌空以法力催动琵琶,琵琶在空中飞舞,传出一首首美妙的曲子,要不是曲子中含着杀机,众人真想坐下来好好欣赏一番。

虽然长公主首先出手,虎贲却不敢公然与之斗法,一来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另外他一直暗恋着公主。他先躲开碎碑裂石的一招,而后运转身上银色铠甲的妙用,铠甲发出一层淡淡的白晕,白晕将虎贲的周身护住。后来,长公主的攻击由物理上的改为精神攻击,靠着美妙的曲子让人失去斗志,他这才收了白晕,转而端坐在地上,运功与曲子相抗衡。

青玉琵琶乃是长公主的护身法器之一,也是她的最具有杀伤力的法宝。根据使用的方式不同,其妙用也不同,妙用之一就是像虎贲的山字形长戟一样,靠震波形成物理伤害,或砍或刺,妙用无穷;另外一种用处就是琵琶声靠着不同的音调、音色,勾起人的七情六欲,使人陷入到迷幻之中,最终完全迷失自我,或疯或傻,最终造成难以恢复的精神伤害。

琵琶飞在空中,首先传出来的是一首饱含杀伐之意的曲子,听起来让人精神振奋,在旁边的吴一、智谷等人听到这曲子心情也是一肃,恨不得能征战沙场,听着这首曲子,吴一不禁想起来一首《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就连不在琵琶攻击范围之内的众人,听到琵琶声音尚且跃跃欲试,正面抵抗的虎贲其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就见虎贲盘膝端坐,眼皮低垂,做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神不外驰、气不外泄,思绪以不变应万变,不管琵琶发出来的曲调有多么斗志昂扬,他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首曲子终了,虎贲都面不改色的坐在原地,长公主也不慌张,就见她素手朝着青玉琵琶一指,琵琶的声音陡变,声调一下子变得很是柔和,完全由刚才的征战沙场的英雄气,变成了儿女情长的小家气。众人听着这首曲子,释文、智谷、智果、黑风仙四位倒是没什么反应,前三位是出家人,对于儿女情长接触的不多,黑风仙作为一个单身数百年的野妖精,更是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柔情。吴一听到这首婉转缠绵的曲子,脸上顿时变得红扑扑的,他的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一幅幻像。

吴一被曲调影响了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中的“爱”,其实与其说是影响,不如说是单纯的将“爱”给肆意放大,让吴一暂时失去了神智。也怪吴一没有提前做好防范,这才被青玉琵琶的曲调所影响。听着婉转动人的曲子,吴一脑海里浮现出杨婕的身影。

开始杨婕一幅娇小可爱的模样;光影一转,又变成杨婕被人欺负,脸上挂着泪珠,一双大眼睛显得很是无助;紧接着光影再转,展现出的场景是杨婕跟随吴一、“二松”、柳俊等一起去京西双龙镇游览的场景,那时候的她一脸欢笑,时而还显得娇羞;再往后吴一居然看到了自己跟杨婕喜结连理、进洞房做羞羞的事,还生下一群娃娃的场面,就在吴一乐的合不拢嘴的时候,忽然脑海里传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吴一“听”这声音十分熟悉,眼前的场景一变,杨婕居然变成了小魔女。就见小魔女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场景中的她要么揪着吴一的耳朵喋喋不休,要么就是强词夺理的和吴一争论不停,可奇怪的是,不管小魔女对吴一的态度有多么的恶劣、语气有多么的强硬,吴一的心里面却是喜滋滋的。幻境一变,吴一“看”见自己和小魔女一起到充满异域风情的地方度假,两人偎依在一起,小魔女不再是蛮横不讲理,而是像柔顺的猫咪一样,对吴一百依百顺,两人后来还生下两个混血儿……

就在吴一沉浸在美梦中的时候,忽然他觉得自己后背一震,接着一股暖流从后背涌入到体内,吴一顿时清醒了过来。清醒以后,吴一看到释文大师正一只手抵在他后背,释文见吴一已经从幻境中脱离,将手掌又伸了回去。

智谷、智果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看样子是在强行忍着笑容。黑风仙却没管那么多,他走到吴一身边,小声问道:“吴一小前辈,你做梦了吗?梦到什么好事了,你笑的好开心啊,还有啊,我发现两次你笑的好****。”

吴一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连两只耳朵都变的通红。智谷小声的咳嗽一声,指了指战场上端坐的虎贲,示意让大家专注于战场。吴一这时候才发现,端坐于地的虎贲此时白净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红晕,眼角眉梢带着些许笑意,看来他的情志也收到了琵琶声音的影响,至于他有没有出现幻觉,幻觉中又是什么场景,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黑风仙小声说道:“白大个儿一动不动的就这么坐着,咱们干脆偷偷下手将他除掉也就算了,干嘛非得等着他们斗法完毕呢,要是漂亮女人最终奈何不了他,咱们还得遭殃。”智果点点头,说道:“大老黑说的对,师叔,您看呢。”

释文摇了摇头,说道:“虎贲看似全神贯注的在应对琵琶弹奏的曲子,实则他也怕遭到暗算,已经做好了防范,你们看他所正坐的位置,距离他周身五尺外有一层白色的圈子,只要我们人或者法器攻击到圈子里面,他就会从定坐中惊醒,咱们的暗算也只会泡汤,还是先看看公主与他斗法的结果吧,无论结果如何,虎贲只是一味相抗并不反击,公主不会有危险,相反,这对虎贲也是一种法力的消耗,说不定等到他法力衰竭的时候,我们反而有可乘之机。”

大家这才注意到,虎贲周围的地面上确实有一圈淡淡的白色光辉,由于地面凹凸不平,加上覆盖着杂草、野花,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注意不到这层淡淡的白圈儿。智果、黑风仙这才打消了偷袭虎贲的念头,这要是将虎贲惊动了,他可能就提前对众人下杀手了,还是让长公主先消耗消耗他的法力再说吧。

第二首曲子终了,虎贲虽然脸上出现红晕,眼角含着笑意,但是看样子对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长公主冷笑一声,伸指对着空中的青玉琵琶又是一点,就见琵琶声色一变,曲调由婉转变得哀怨、凄凉。

“行年三十已衰翁,满眼忧伤只自攻。今夜扁舟来诀汝,死生从此各西东。”释文听到此曲,心里面不自觉的联想到王安石的诗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释武的尸体,头脑中浮现出以往二人同在黄龙宫出家,一起晨钟暮鼓,一起吃饭,一起学法,二人在寺中基本上形影不离,今天释武惨死,释文一颗本已经看破生死的心,也不免悲从中来,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泪水打湿了脸颊,释文猛地惊醒,自己的佛门定功竟然不自觉的被青玉琵琶所破,也是由于在这些人当中,释文的年纪最长,人生阅历也最丰富,人要是到了老年,都会不自觉的回忆往事,悲情很容易被引发出来。何况释武与他情同手足,今天释武被杀,他一直隐忍着没有表现的很伤痛,但是他毕竟也是有感情的人,在青玉琵琶曲声的引导下,释文还是没忍住伤感之情。

释文从思绪中清醒后赶紧收摄心神,以佛门的观想之法守住心神不乱,不被琵琶声音所扰动。再看虎贲,脸上呈现痛苦之状,似乎是在定境之中观到了什么悲凉、凄苦的场景。渐渐地,他的双眼眼角竟然也有些湿润,看来虎贲终于也被琵琶所扰,定心开始动摇,七情也开始侵扰他的心神。

但是一首曲子弹完,虎贲除了眼角几滴泪花之外,并没有其他动静,长公主顿时感觉到压力倍增。杀阀、爱欲、悲凉,三种不同的曲调弹奏出来,长公主的法力消耗也是极大,但是三首曲子并没有给虎贲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长公主把银牙一咬、心一横,就见她双手齐动,凌空拨动琵琶弦,琵琶飞到虎贲的头顶,弹奏出一曲《十面埋伏》。

别看吴一对国乐没什么研究,但是也听得出这首曲子,也知道这首十面埋伏描写两千多年以前楚汉战争垓下决战的情景。汉军用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阵法击败楚军,项羽自刎于乌江,刘邦取得胜利。曲调之中不但包含战场中的厮杀,也有西楚霸王项羽与虞姬死别,自刎于乌江的场景。

这首十面埋伏弹奏出来,果然对虎贲的影响巨大,虎贲本就有匡扶中山的野心,他的志愿虽没有楚霸王一统龙朔那么大,但是西周的吕尚是他最为崇拜的偶像,他想像吕尚一般,做中山国的开国良相,现在听到一首从“力拔山兮气盖世”到“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曲子,联想到自己的宏图大志至今不能如愿,虎贲怎能不为所动!

曲子弹奏到点将、排兵、布阵的时候,虎贲的脸上是激情焕发、斗志昂扬;等曲子弹奏到项羽大军中了埋伏的时候,虎贲面色凝重,但是看上去他依旧很有信心,坚信自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直到曲子弹奏到项羽战败,四面楚歌,一人独冀跑到乌江边上时,虎贲脸上呈现出失望、悲愤神情。到最后,虎贲大喝一声站起身来,口中喊道:“苍天灭我!”说罢,他将山字形长戟一顺,戟锋对着自己的咽喉,向下猛刺。

长公主“啊”的一声,赶紧将青玉琵琶收回,但是她想出手阻拦虎贲自戕已经不可能。就在虎贲的戟剑触碰到他脖子的一瞬间,两道青气从洞口飞出。其中一条青气打在虎贲的身上,另外一条青气击打在长戟之上,就听一阵清脆的金铁相碰之声,虎贲手中的长戟竟然被一道看似没有任何力道的青气打飞,与此同时,虎贲也恢复了理智。

虎贲伸手将山字形的长戟收回,转身抱拳行礼道:“虎贲多谢国师出手相救!”说罢,他瞪了一眼长公主和吴一众人,退到秘境门户的一侧。

门户之中传来一人的声音:“虎贲将军,怎么会被一首小小的十面埋伏给逼的要自戕呢?你可不是楚霸王项羽,你将来是要匡扶中山国的。”随着说话的声音响起,洞口出现了一位衣袖飘飘、手拿拂尘的道人。

就见这道人身材修长,面白如玉,三缕须髯飘荡在胸前,根根露肉、丝丝透风,头上挽了个发髻,发髻上别着一支玉簪。这道人身穿一身藏青色道袍,腰里系着水火丝绦,脚蹬马耳云鞋,露着白色的袜子,手持拂尘、背后背剑,飘飘然真的跟画像上的仙人别无二致。

道人一现身,就面露不满,说道:“长公主,你身为中山国的皇亲国戚,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打呢,你帮着外人对付你国内的护法将军,你就不怕你的列祖列宗怪罪吗?就不担心你父王醒来之后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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