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纾跑到文锦绣跟前,笑问:“姐,你要做什么?”文锦绣就拉了他坐在自己身旁,倚靠在他肩膀上,眯了眼睛慵懒道:“我累了!接你肩膀靠靠!”文锦纾笑嘻嘻的准备说些什么,文锦绣已道:“雕了福禄寿的刘关张镇纸!”文锦纾就闭了嘴巴,脸上满是得逞的喜悦。
坐在文锦绣另一边的文玉妆就抿了嘴笑,神色羡慕。一直关注文锦绣姐妹二人的王卫昌神色讶异,不知道是惊讶文锦绣的做派还是惊讶刘关张镇纸。
统哥儿失了玩伴,又听见小伙伴得了好东西,就跑到文锦继身前吵闹起来。文锦继满头大汗,又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文锦绪上前对统哥儿说了些什么,才让统哥儿安静下来,坐在石凳上吃点心,眼神却直直的看着得意的文锦纾。
文锦继感激的看着文锦绪,王卫昌也面露佩服。
还在立鹤堂的王文氏就说起了自己的来意:“昌哥儿大了,上次府试没有过,准备来京中换个好一点的先生。”又说起王家的嫡枝,“认识的人家多,好帮我们昌哥儿相看相看!”
文老太爷颔首,道:“是这个理。”又道:“那王家是勋贵人家,联姻的也是公侯世家,昌哥儿却是考的文秀才,王家怕是也没什么好人家介绍吧。”
王文氏眼中却含着几分矜持,“王家还是读书人多,尚了公主的王七郎可是两榜进士,不过封了侯爷的那位从小喜欢舞刀弄棒罢了!”
李氏和周氏没有说话,三太太却露出几分羡慕。
文老太爷有些不喜,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道:“我给绣姐儿相看了王家五房的嫡幼子,还有刘家的一位公子,你找个时间去瞧瞧。”
听了这话,王文氏讶然,随即有几分不满,却不敢违逆父亲,“爹什么时候恩寿侯和有交情了……那可是皇长子的外家!”语气颇有怪文老太爷偏心的味道。三太太听了‘恩寿侯’三个字,看了神色平静的李氏,眼神像刀子一样迸射而出。
周氏却笑道:“爹您是风威犹在,老当益壮!您看我们继哥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要不您再当一回媒人?可不能有了绣姐儿就忘了继哥儿!我们统哥儿和婉姐儿还要靠着祖父娶亲呢!”
一席话说的文老太爷大笑起来,“你把我当那媒婆不成?!不过老四的孩子,我怎么会亏待了!”这就是答应了,王文氏和三太太脸色顿时就青了起来。
周氏就不屑的看了何氏一眼。明明是庶出,却只会拈酸吃醋发脾气,不会用脑子。无怪让人看不起。
王文氏勉强打起了笑脸,求文老太爷:“爹,您看昌哥儿……”
文老太爷话都没听完,就打断了她,“王家是世族,昌哥儿又有秀才功名,更有祖父祖母做主,那轮得到我这个外祖父?”
王文氏讪讪的没有说话。
李氏就问道:“今晚歇在这儿?我好让人收拾了院落。”
王文氏就道:“今晚住在这!说来也好几年没回来了,就收拾了我从前住的汀兰馆就行了,不必麻烦。我已派了管事去将夫君在泰安坊的宅子收拾出来,箱笼都只开了日常用的。若是寻了先生,怕是要在京中常住!”
李氏听了就笑着让绿容去芳正院拿了对牌,带了丫鬟婆子去汀兰馆开了库房布置屋子。
有丫鬟进来禀说文锦绣一行人回来了。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进了厅内。屋子里顿时拥挤起来。
文老太爷就慈爱的问王卫昌:“玩的可好?这帮皮猴子没有吵闹你吧?”王卫昌连道“没有”然后面带笑意恭敬的答:“……春熙亭景色很好,看了两只白鹤,表哥表姐十分热情……”等等。
老太爷就呵呵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文锦绣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老太爷道;“祖父,我饿了!”王卫昌母子是申初到的,梳洗一番,见了礼,又带王卫昌逛了园子,现在已经是酉初了。
文老太爷‘呦’了一声,叫了赵妈妈进来,“吩咐厨房用膳!可别饿着我们绣姐儿!”又问文锦绣,“想吃些什么?”文锦绣不耐烦想这些,说了句“随意”,文老太爷却点了水晶肘子、松鼠鱼、锅包肉、糖醋里脊,“绣姐儿喜欢吃!”
文锦绣听了就笑嘻嘻道:“还是祖父疼我!母亲不许我吃肉!我都瘦了!”捧了脸向老太爷告状。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李氏面露无奈。
王文氏看了暗自心惊,王卫昌却抿了嘴。
一群人用了膳,饮了茶,再说一会子话,就各自散了回去歇下。
第二日,王文氏带着王卫昌辞别文老太爷,搬到了泰安坊的六条胡同。又四处奔走为儿子找先生、说亲事。忙忙碌碌了小半个月。
何氏却时常带了文玉妆去六条胡同串门。
待到三月中旬,王文氏差了贴身妈妈来告诉李氏,与王家五夫人约好了三月二十六去白云寺上香。
这是要去相看了!
李氏得了信,就遣了文家绸缎铺的婆子进宅子里来给文锦绣选料裁衣。三太太何氏却要跟着去,反倒是四太太周氏没什么兴趣,“我就不凑热闹了!”。李氏看着文玉妆的年纪,想着何氏这几天对小姑子的殷勤,知道就算自己不允许,何氏恐怕会想方设法跟着去,就答应了。
时光匆匆而过,很快就到了三月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