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快向前辈请罪。”墨归冷哼一声,对那两名壮汉,呵斥道。
能被大少爷尊称前辈之修,又岂非是平常人,两名壮汉后悔不跌,真是心被狗吃了,这等人物,又是我等之修,能招惹的!
他们心中暗暗祈祷,只愿这前辈不要计较太多。
两人蜷缩着身子,嘴中同时低呼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惩罚!”
“罢了。”
对这两人,武德压根就没想过要去计较什么,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耽误。
解决石家,是他所有想法中,必须要切下的一刀,而墨家则是这刀中的锋芒!
无这锋芒的助力,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斩掉石家的手臂,还很难很难!
从武德的气息中,墨归就已清楚,这黑袍青年,正是不久之前,在百宝居内,力退石家之修的存在。
不过,今日的武德,比那日似是要强大了很多,这是他内心的感觉,在见到武德之时,除了震撼,就是无法言表的崇敬。
他不知道武德,在这风云动荡之际,前来墨家,是为何事,不过,能够确定的一点,那就是,墨家与后者,绝对不会成为敌人。
因敌人的敌人,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可能沦落到对立面上,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修士之间,该有的觉悟。
“不知前辈前来墨家,有失远迎,还望勿怪。”
墨归拱手笑道,语气不卑不吭,将大族的子弟风范,彰显的淋漓尽致。
“带本座去见能与本座对话之人吧!”武德沉声说道。
在他来到墨家时,其族内,就早有人察觉到。
因此,才派墨归前来试探一二,这种做法,让他有一丝不舒服,既是这样,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客套什么。
墨归尴尬一笑,道:“前辈请。”
虚手一引,墨归陪伴于身侧,在那两个壮汉,惊惧的神色中。
向府邸最中间的,那条青黄石道飞去,石道约有两里之广,尽头一方,为一修建奢华的楼台。
玉雕堆彻,横木刺梁,乌红石砖之间,显露磅礴大气,倒是一修生养性的好住处。
四扇厅门随意打开,一个中年修士,盘坐于正中大厅内的,一个蒲团之上。
在武德到来的一刻,蒲团上的墨真,动了起来,一个幻影,自其上不见,出现时,一来到了武德的身前。
“这位道友,倒是面生的很,不知前来我墨家,可是有事?”墨真直接进入主题,似笑非笑的问道。
对于墨真的态度,武德不置可否,道:“武某此来,是有些事情,找墨家主商议。”
一个筑基修士,与凝丹修士的对话,没有该有的辈分之隔,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怪异,听到这话时,墨真眼中闪过异彩。
他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人,怕是连自己的二弟,与爱子,都小觑了此人的能耐!
可此人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底气,才敢以筑基修为,在他的面前,说出这么番豪气的话呢?
他没有回答,武德却是自顾自的说道:“堂堂墨家,就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道友请,墨某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墨真抚了抚粗浅的山羊须,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抬起头来,对墨归使了个眼色,墨归颔首会意,旋即退了下去。
两人分宾客先后,分别入座,墨真从储物戒中,取出几个玉制杯子,拿出一壶银制酒壶,倒上两杯,道:“这是墨某早年得到的一些美酒,所剩不多,今夜难得碰到武道友这样的豪杰之士,你我不如饮上一杯。”
说着,墨真双指捏起,那只能装载十数滴酒水的酒杯,放在嘴边,慢饮了下去,半息过后,他的脸色变得微红起来。
武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酒杯,能让凝丹中期修士,有这种变化,这酒自然不会是墨真嘴中所说的,美酒那么简单。
怕是颇有番别的意味,武德没有犹豫,抓起酒杯,牛饮而下,酒水刚一入体。
犹如充斥着火性的气体,而他身体内流淌的血液,则是这气体的助化剂,两者刚一触碰,轰的一声,无法形容的火热,自他身体内灼烧着。
武德闭上双目,细细的感受着,这酒水所带来的冲击,他全身的经脉,处于胀痛之中,以味蕾位置开始,蔓延身体上下,脏腑都是深深的陷入了麻木之感。
这酒水的力量,着实庞大,比之那天地灵物,不差多少,这么一小杯,就让武德丹湖内的灵力流水,壮大了那么一丝。
仅是一丝,已可证明它的不普通,数息之后,武德睁开双目,其内已是静若深水,没有半点波澜。
“好酒。”武德赞叹道。
将武德的表现,看在眼里,墨真面显讶然,这酒对于筑基修士来说,作用不大,但酒中的威能,则很不简单。
能以筑基修为,可以这般简单的,将酒中力量消化,足以看出他的不寻常,可若就这些能耐,还不够墨家向他伸出援手。
或者说,武德还没有与墨家站在一起的资格!
这是一个千年大族的骄傲,也是他本人的谨慎,若在之前,那位还未归来,或许,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倒也可以借助武德的力量一二。
但此时,显然还是不可能,墨真呵呵一笑道:“多谢武道友赞誉。”
言语中,墨真已经将武德,当做同一修为阶段之人,来对待,再没了之前的怠慢。
“不知墨家主,对石家一事,是怎么个看法?”武德突然说道。
“墨某实在愚钝,不明白道友这话,是何意思。”墨真不知其所指何意,饶有兴趣的问道。
“墨家与石家,已有千年恩怨,这是千里地界内,人人都知道之事,墨道友又何必装糊涂呢,武某寻上墨家主,就是想要给墨家一个灭掉石家的机会!”
“道友说笑了,我们两家虽是常有干戈,可那也只是下方之人,斗斗嘴皮子罢了。”
“当真是如此吗?可据武某所知,近日你们两家,可是闹的不可开交啊,难道道友真没有半点兴趣?”
“呵呵,这乃我墨家之事,就不劳武道友费心了。”墨真眼眸微缩,语气也是不善了起来。
对武德的提议,说墨真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他并不觉得,就区区一个武德,能做到灭掉石家,就算他的身后,有些势力,想要做到,也绝是不可能的。
石家与墨家同为大族,以墨家的实力来说,都只能堪堪抵挡住对方的战力,更别说,他们的后方,还有一个更强大的势力。
武德刚才在他心里的好感,已如云烟散去,想着想着,他已没了和武德交谈的欲望,心里想着,是否要找个借口离去。
就在这时,武德拍了拍手,灼灼目光,扫视着这厅内的一切,道:“墨家主这楼台,修的不错,不知毁去之后,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
听着这话,墨真心里气急,真是好生狂妄的小子,给你三分脸面,你还想着,把剩下的七分也抢了过去,可还没等他发怒。
一道犀利刺魂的剑芒,自楼台的前方,陡然射出,白艳的剑光,带着无数的冰寒,凝结成一把寒剑的样式。
这正是灭生剑意,所使出此剑之人,乃是一路尾随,隐藏在暗中的冷疯。
惨白剑芒,将整座楼台笼罩在内,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墨真心中一惊,以他凝丹中期的修为,在这一剑之下,他竟感到了颤意,那是无法战胜,才会出现的表象。
这是一种来自于本能的感知,他微一感应,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因愤怒而导致脸孔变得扭曲。
“原来是你。”
墨真已不再去管武德,身子一纵,浑身灵力滚荡,向前一挥,向那道剑芒而去,想要凭借自身的力量,将它拦下。
剑气如虹,其意贯天,直斩楼台。
对迎上前来的墨真,冷疯竟是完全无视,这是赤裸裸的藐视,墨真大喝一声:“找死。”
扬手就是一抓,可术法还未使出,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自他耳边炸响:“真儿,你退下吧!”
“父亲。”
“退下。”
当这毋庸置疑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墨真这才无可奈何的退了下来,双眼冒火的盯着傲然站立于,楼台正前的冷疯。
墨水袍袖一挥,将那道剑气轰灭,向前飞来,看了木然的冷疯一眼,“这位道友好高深的剑法。”
说完这话,他又将目光落在了武德的身上,道:“道友之前所说之话,可还作数?”
“已经晚了。”武德摇了摇头,想都不想,直接回绝道。
这话,让墨水老脸一凝,道:“道友行事,未免太过了?”
“过不过,前辈自己清楚,不过武某倒有一个不错的想法,不知墨前辈需要听上一听?”武德若有所思的道。
墨水双目微眯,道:“武道友说说看,若是墨家可以接受的范围,倒也可以考虑考虑。”
“两个选择。”武德说道:“要么归附于武某座下,要么与青云帮达成联盟,永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