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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宁晓梦篇(2)

是在笑吗?

宁晓梦继续朝着门口走着,客厅里面响起她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摸索到了鞋柜,拿出了一双球鞋,穿在脚上正好,应该是自己的鞋子。穿好鞋,宁晓梦打开门慢慢的往外面走,忘记了外面正在下雨,自己也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而且没有拿伞,一阵风吹过来,冷的发抖。

没有想太多,宁晓梦继续往前走着,一下从两层的台阶摔了下来,膝盖磕在了地上,“真是倒霉,我怎么忘了门口有台阶了。”

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着,却忘记了自己站在什么地方,也找不到去学校的路,只是扶着墙慢慢的往前走,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墙没有了,宁晓梦依旧往前走着,雨越下越大,眼前一片漆黑,焦急的喊着秦莫北的名字,可是除了哗啦啦的雨声,什么也没有。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在脸上肆意的流淌。

恐惧、害怕、慌乱紧紧地包裹在宁晓梦的全身,雨水用力的拍打着宁晓梦的身上,快要耗费她最后的一点力气。

意识变得迷离,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倒,却感觉到有人紧紧地抱住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晓梦——”

语气焦急。

外面的雨依旧下得很大,打落在树叶上面沙沙的响着,显得病房格外安静,目光都聚集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虚弱的似乎随时会消失一般。

宁晓梦头痛欲裂,眉头紧紧地皱着,感觉有人一直在叫自己名字,晓梦,晓梦,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

似乎一下子被惊醒,额头上密集着细细的汗珠。

“有人吗?我想要喝水。”宁晓梦的声音有些沙哑。

秦莫北将原本凉透的水兑热,然后将宁晓梦扶起来,将水杯递给她。

“秦莫北,怎么我每次在医院里面醒过来你都在啊,你不用上班吗?”

“不用你操心。”秦莫北将水杯接过来,放到桌子上面。

“这是哪里啊,我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吗?”

“嗯。”

“秦莫北,我感觉你在生气,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乱跑了。”宁晓梦讨好的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我好想听到一诺叫我的名字,真的是他吗?”

秦莫北的僵了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秦莫北说:“那个人不是凡一诺,你的烧已经退了,我们回家。”

宁晓梦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秦莫北将东西整理好,然后一起回家。

“秦莫北,病房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我感觉有人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宁晓梦小心的问着,可是等了好久,房间里面却没有任何声音。

“秦莫北!”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是他把你送来的,你倒在地上,而且还在发烧。”秦莫北说。

原来不是他。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宁晓梦笑着问道。

“他叫……”秦莫北顿了一下,看着旁边的男孩,心里面的一阵恼火。

那个男孩伸出手指,捏着宁晓梦的手,在手心轻轻地写了两个字。

“念晓,你叫念晓?”

“他不会说话!”秦莫北冷冷的说着。

“念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念晓浅浅的笑着,眼里却是一片阳光明媚。

自从在医院里面知道有念晓这个人之后,念晓就开始登堂入室的陪着宁晓梦,特别是在爸爸妈妈都去上班的时候,念晓就成了宁晓梦的保姆,陪着他吃饭,聊天,或者是发呆。

秦莫北告诉宁晓梦,是他让念晓在家里陪着宁晓梦的,也就是说,这是念晓的一份工作。本来宁晓梦感觉有些不好意思,陪一个什么也看不见的人在家里面待着,哪有多无聊啊。

“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秦莫北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让宁晓梦有些摸不清头脑,只是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也是,她和念晓在一起,是很好的搭配,让两个孤单的人找到了伙伴,也许以后的生活就不会那么单调。宁晓梦有时候嘲笑念晓,怎么同样是英雄救美的故事,你怎么就没有人家的好运气呢?

有人跟宁晓梦说过,人跟人的遇见就是一种概率事件,换句话说,就是巧合。

宁晓梦认识蒙乐乐的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巧合,那天好像在下雨,学校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不知怎么的把门给锁了,然后就把她们两个锁在了图书馆里面,等她们自己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你说,我们怎么就那么倒霉,被锁在这里了。”宁晓梦有些郁闷。

“没事,我们就聊聊天吧,反正现在也没事干。”蒙乐乐就是一个天然的乐观派,两个人无论说什么话题都能达到共识。一直到宁晓梦的手机响了,两个人才意识到,自己都没有打电话求救。

蒙乐乐有一个很高很帅的男朋友,是学校篮球队里面的主力。蒙乐乐总是说,李开心打篮球的时候是最帅的,帅的让她的心总是扑通扑通的乱跳。她是一个性格固执的女孩,对于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倔强的像一只小鹿,任性却很可爱。

在宁晓梦答应和凡一诺交往的时候,蒙乐乐总是说,宁晓梦中了彩票。

她问:“宁晓梦,你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凡一诺吗?”

宁晓梦很迷茫的摇了摇头,就连凡一诺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她也不知道。

“你真是笨死了,喜欢就是喜欢,哪里有那么多的原因,就像我,喜欢李开心,我就是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不管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

宁晓梦很喜欢蒙乐乐的性格,认定的东西不会轻易的改变,在她的眼中,爱情干净的没有一丝的杂质。

凡一诺还是会牵着宁晓梦的手,两个人说了很多话,只是宁晓梦不再去追问,一诺,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宁晓梦坐在餐桌旁边,听着厨房里面的响声,锅铲在不停的翻转,偶尔也能听到盘子的碰撞声,听着声音,感觉那个人对做饭很熟悉。

今天,宁晓梦非要让念晓做饭,说是要尝尝她的手艺。

念晓在宁晓梦的手心里面写着,“我很少做饭,并不好吃。”可是宁晓梦却不依不饶。

坐在椅子上面,晓梦摸着自己的手心,感觉那种温度很熟悉,很像一个人,可惜念晓不会说话,不知道念晓的声音会不会也和他一样,柔柔的,很好听。

念晓已经把一盘番茄炒蛋放到餐桌上面,在宁晓梦的手心写着,“尝尝看。”然后将筷子放到她的手里面。

“什么菜?”

念晓只是笑了一下,看着宁晓梦小心的夹了一块鸡蛋,放到嘴巴里面。

“番茄炒鸡蛋!”

“好吃吗?”念晓的动作很轻,指尖在宁晓梦的手心轻轻地滑动着,有些痒,让宁晓梦赶紧的甩开念晓的手。

“很好吃。”

宁晓梦浅浅的笑着。

记得那天是情人节,凡一诺买了一束香槟玫瑰送给她,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你为什么总是买香槟玫瑰给我呢?”宁晓梦问。

“因为我喜欢它,我要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你。”

就这么一句话,让宁晓梦乐呵呵的傻笑了好久。

凡一诺把宁晓梦带回了家,那是宁晓梦第一次看见那么漂亮的房子,精致的镀金边水晶吊灯,欧美的家庭装修风格,让宁晓梦惊讶了好久。

“你爸妈呢,都不在吗?”宁晓梦有些好奇,这么大的屋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都在忙。”凡一诺说,“今天是为了检验我未来夫人的厨艺,你去厨房给我们准备晚餐吧。”

宁晓梦就这么被推进了厨房,凡一诺细心地为她系好围裙,宠爱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就一个人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凡一诺在客厅里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再次走进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宁晓梦将锅里面的方便面装在两个浅蓝色花纹的大碗里面。

“我只会做这个,里面我特意加了青菜。”

两个人就这么傻傻的笑着。

餐桌上面,凡一诺早就将蜡烛摆成了心形的图案,两个人坐在两边,吃着一碗青菜方便面。凡一诺说,虽然今天吃的是泡面,但是真的很开心有你陪着我。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面,凡一诺将宁晓梦搂在怀里面,宠爱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柔柔的,软软的,让他感觉温暖。凡一诺轻轻地覆盖在在她的唇上,那种温度让两个人的心一阵乱跳,宁晓梦觉得那是情人节最美好的甜蜜。

念晓看着宁晓梦叫东西吃完,从纸盒里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然后将盘子送到厨房清洗干净,等一切都收拾好以后,念晓提议出来走走。

已经是初冬季节了,念晓给宁晓梦带上围巾,穿着厚厚的浅绿色的外衣。

地上的树叶在风中打着旋。

“我把我的生命安全交给你了。”宁晓梦紧紧地抓着念晓的胳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尽管已经失明两个月了,可是还是第一次出来。

念晓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念晓,你知道你很像一个人吗?”宁晓梦忽然说道。

念晓看着宁晓梦的侧脸。

周围一下子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你真的很像凡一诺,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他不会再来看我的,永远不会。”宁晓梦低着头,心里面有些酸涩的难受,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亲吻着自己额前的刘海。

宁晓梦躺在床上,感觉头晕乎乎的,嗓子也干涩的难受。

“秦莫北。”宁晓梦对着房间的天花板大声的吼着,引起了一阵咳嗽。

昨天念晓说,今天家里有事,可能来不了了,正好今天爸爸妈妈也出去,家里就剩下秦莫北和宁晓梦。

她不喜欢这种故意的安排,相比之下,宁晓梦更喜欢和念晓在一起。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秦莫北走了进来。

“秦莫北,我生病了!”宁晓梦物理的闭着眼睛,感觉嘴巴干干的,想喝点水。

秦莫北摸着宁晓梦的额头,没有发热,只是普通的感冒,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楼在药箱里面拿了一些感冒药。

“起来吃点药再睡吧?”秦莫北将水杯和药都放在床头。

“苦不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秦莫北掀开被子,准备把宁晓梦拉起来,可是她却使劲的往被窝里面钻,不想吃药,努力的挣脱秦莫北的手。

秦莫北看着她,如果是以前,她的眼睛总是在闪闪发亮,像一只机灵的小老鼠,可是现在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焦距,空洞,空的让人心疼。缓缓的俯下身,轻轻吻在宁晓梦的额头,那种亲昵让宁晓梦有些不适应,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宁晓梦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敢动弹。

许久,秦莫北才放开她,宁晓梦这才乖乖的吃药。

“给你!”嘴巴里面被塞进了一颗话梅。

宁晓梦有些发愣,酸酸地味道弥漫口腔,秦莫北将宁晓梦搂在怀里面,而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温度。

秦莫北说:“不要再生病了,我会担心的。”

宁晓梦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一直到秦莫北离开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伸手摸到床头放着的一本书,是秦莫北买来教他学习盲文的,已经学了一个多月了,可是宁晓梦依旧不知道那些坑坑洼洼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每一个字的纹络不一样,很小,指尖轻轻地抚摸着,心里面变得更加烦躁。

秦莫北刚开始教的时候,宁晓梦学的还很用心,可是后来心里面有些排斥,她提议自己可以去盲人学校,也许可以学的更快一点,可是秦莫北不同意,相信自能够教好,可是晓梦的抵触心理却原来越强,完全和秦莫北唱反调。

在上课的时候,宁晓梦不是自己哼歌,就是假装睡觉,无论秦莫北说什么也不听。

“宁晓梦,你就准备当一辈子的瞎子吧!”

“秦莫北,就算是当一辈子的瞎子,也不会拖累你的,放心吧。”宁晓梦没心没肺的说着,然后像只小猫一样抱着秦莫北的胳膊撒娇,她并不想惹秦莫北生气,不想亏欠秦莫北那么多。

那天秦莫北和宁爸爸的话,宁晓梦都听见了,当时秦莫北说,我想教晓梦学习盲文,这样我就能知道他的感受,叔叔,我会照顾晓梦一辈子的。

这些,让宁晓梦揪心的疼。

伸手摸着书上的小点点,很努力,却依旧学不会。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胸前哭泣,声音很小,却显得房间格外安静。窗户被秦莫北关着,就连窗帘都拉的紧紧地,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屋子里只有一阵阵小声的抽泣。

也许是太累了,头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睡着了。

院子里的梧桐树上的最后一篇落叶也落在了地上。

风,呼驰而过——

宁晓梦听到了门口的门铃声。

“叮铃,叮铃——”声音显得格外急促。

一会儿就听到了蒙乐乐的声音,欢快明亮,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

“阿姨,我来了,晓梦是不是还在睡懒觉,我上去找她。”

妈妈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宁晓梦摸索着穿好衣服,门就被推开了,蒙乐乐就这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晓梦,你真是一个大懒虫,阿姨都去上班了你才起床,羞羞羞!”蒙乐乐说,“今天我在家陪你好不好,这几天课程太忙,都没时间来看你。”

蒙乐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告诉你,上周六,学校举行了篮球赛,李开心当队长,他的了第一名,当时好多小女生看着他眼睛都在放光,你没看见那个场面,简直……”

“咳咳——”秦莫北瞪着滔滔不绝的蒙乐乐,屋子里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讲了?”宁晓梦有些好奇。

“对不起,晓梦,我……”

“秦莫北,你赶快出去,我和乐乐还有好多悄悄话要说呢。”宁晓梦对着秦莫北下着逐客令。

过了一会儿,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蒙乐乐做到宁晓梦的身边,紧紧地抱着,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你那么好,那么可爱,为什么要让你出车祸,要让你看不见,为什么不让何云出车祸,她那么坏,那么讨人厌。”

宁晓梦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宁晓梦抱着自己胡言乱语。

何云好像是跟凡一诺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凡一诺很少在宁晓梦的面前提起她。那时候的何云是一个如孔雀般骄傲的女生,有着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头上总是会带上一个小而精致的水晶发夹,是柳叶的形状,与她脚上的金色高跟鞋很不相配。宁晓梦曾被她的高跟鞋狠狠的踩在脚背上面,留下指甲盖大小的淤青。

何云不喜欢宁晓梦,只是因为她跟凡一诺在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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