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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并不像其他人的男朋友一样和女朋友呆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只是每逢周末我们才会一同出去吃吃饭,玩一下。

这也只是偶尔,我记得可丽当时还很愿意结识他,总是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大部分时间来接学校接我的是司机,而司机是不可能让可丽跟我一起去他那里的。

那时候他参加工作才不到一年,很多情况下周末也是有事要忙的。如果在餐厅谈事情他就会给我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着等他,每当有事的时候我就要自己一个人回去。

但是他很招摇,所以几乎我们整个院系都知道我在大一的时候找了一个小开做男朋友,可他哪里是什么小开?

但我还是挺满足的。

很多东西都是一下子拥有了太多,反倒会带来伤害,就像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拥有的东西,突然发现别人也同样知道并拥有,而且更多,那感觉不太好受。

人如果安于现状就会降低对外界不幸的感知度,所以在半年后的某一天我还在兴冲冲的以为毕业后他会娶我的时候,他就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消失得很彻底。

而这件事还是在他的妈妈找到我,告诉我,我是配不上冯宇忠的,没有结果的事情不要再继续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消失的我的生活中了。

在他消失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们除了周末在一起吃饭玩乐没有过多的交集,连他在这期间送我的东西都屈指可数。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我们之间的关联也是这样微弱稀薄。

在明白这些的时候,我突然间意识到:是否我与他之间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可是他待我是的感觉和眼神是不会错的,一定不会错的。

所以我去找他,去他的单位打听,问了很多他的同僚。换来的是很俗套的故事,他的妈妈叫人找到我,警告我停止现在这种无聊乏味又低级庸俗的行为。

这个过程并不像电视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南方高高在上的家长,会给如草根一样的女主一大笔分手费而让他们分手。真实的情况是,冯宇忠他们或许是男主一样的存在;我,绝对不是对等存在的女主。

我是被被人一脚踢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们的圈子,仅仅用一个雇佣的人的一句话转告而已,就这样结束了。

在颓废了近一个月后,我突然间觉悟了。我不再找他,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哭过,那一刻我也没有哭。

我用我所有的钱去了本市最豪华的餐厅吃了一顿饭,以前他在是我也经常来,我在学校两个月的伙食费仅够我吃个七分饱,出来后打车回学校蒙头大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我继续过我的大学生活,那个时候我发现,冯宇忠的出现还是给我带来了些“好处”:没有了学费的负担,凭我这么些年来的本事生活费早已经不再能够使我感到吃力。我关闭了所有可以让我知道冯家人消息的来源,老老实实的过我自己的生活。

就这样我毕业了,凭借在学校里积累的那点知识和自己的经历,虽然对口的专业早已不可能,但还是安安稳稳的找了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此时的我,已经毕业半年多了。

有谁说过,命运的奇妙之处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又在我下定决心过平淡生活的时候,命运再一次把冯宇忠带进了我的生活中来。

不知道这一次又要给我什么,我不想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我一定不能承受他再一次的离去。可是我又无法拒绝他,他是我从小到大除去外婆之外唯一的温暖来源。

一直生活在现实阴冷面的人或许不会渴望温暖,但是得到又失去的人总会有更加强烈的愿望去触摸温暖。

我,一样不是例外。

冯宇忠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虽然让我觉得不安,觉得这似乎是飘在云端,可是我又能够伸手够得到,这让我又觉得真实。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伊夏回来了,我们依旧都平淡的过着日子。唯一不同的是,冯宇忠恢复了以前一有空的时候就来找我,没空的时候任我自己玩乐。只是不再像以前一样招摇,毕竟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容他这样。

他的爸爸在去年冬天过逝了,妈妈的身体也变得不是很好,所以今年秋天就提前退休了,冬天对于老人总是很难熬,所以去国外清净的地方疗养。

那天,冯宇忠忙里抽空叫我出去一起吃饭。正巧,李朴带着一个脸蛋跟花一样美的女孩,出来跟冯宇忠谈事情。

那女孩穿一件灰绿色的大衣,搭肩扣袢,一顶俏皮的船形帽斜扣在头顶,深棕色的鹿皮靴子,颇有二战时期苏联女兵的味道。说起话来让人想到蜂蜜和甜甜的带香气的蛋糕。

包厢很大,他们两个在里间谈事情,我们两个女生在外间守着点心吃吃笑笑,那女孩很健谈而且懂得很多,只可惜都不是我懂的范围内的东西。

BOTTEGA VENETA大尺寸的Ca bat包是今年最流行的;以麻和蟒蛇皮拼接的松果印花提包,是GUCCI今季的女包重点,只可惜国内并没有上市,所以她没有买到;Cheerful休闲系列中,今年最时髦的是日本防水尼龙配小牛皮……

说的我头晕晕的,但是仍旧笑眯眯的听着,因为我很喜欢这个女孩的声音甜美又带有香气。

我虽然对名牌几乎就是白痴级别,但是我很愿意听她讲话,美的东西总是让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也不知道李朴在哪里找到这么漂亮,性格又这么好的女孩儿。

两人谈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吃饭,席间那女孩就如同柔软无骨似的紧贴着李朴,我都不用看就已经觉得面颊绯红了。

看吧看吧,这就不是个好鸟!终于露出纯粹的本性了。

冯宇忠不知是安抚还是看我笑话,淡淡的低着头吃饭,不但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时不时的给我夹点菜,劝我吃慢点。

偌大个餐桌离得老远还是让我觉得不自在,所以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李朴整整一顿饭。

就这样淡淡的工作,生活过日子。人或许会莫名其妙的心里难过,情绪低落,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自从这顿饭过后,李朴就彻底颠覆了我对他之前那稍微转变一点的印象,完完全全的展露的他的本性。

人前早没有了那副君子样,只是在小区里还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样子。在我们小区里住的老年人居多,对他的口碑也是好的无话可说。虽然有点纳闷为什么他会在我们这种破旧的小区里租住,但我也自知这个我跟没什么关系。

我真正关心的是我跟冯宇忠我们的关系要怎样进行下去。

虽说现在没有了他家老太太的阻挠,可是总觉得我们之间似乎也无法回到从前。

我是真的感觉不到他对我的情谊,还是从心底害怕感觉到他对我的情谊?可能我这样想很矫情,但我真的觉得我们现在的这样有问题。我永远不知道他在干嘛,永远也找不到他,永远都是他有空来找我,而且我每次都会尽全力抽时间配合他的时间,基本上跟以前一样。

这样的日子并不是我要的。

元旦一过,很快就要过春节了,伊夏的工作似乎不太顺利,所以她打算明年就换新工作,所以没有到年底就辞掉了现在的工作,早早的回家了。

日子过得很快,大家加班加点的忙完了新年贺岁的几本书和杂志版面,在还没到年底的时候我们杂志社就放假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就剩我一个人了。

而冯宇忠越来越忙,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隔几天打个电话聊几句就会挂掉。昨天打电话来说明天他会搭下午3:00的飞机去跟老太太一起过年没办法陪我了,让我一个人好好的过年,多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回来都报销。

默默地挂掉电话,我觉得我的温暖或许我还没有握劳。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不能让他的妈妈喜欢我?难道我们上一代有什么恩怨?导致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对我这么芥蒂,伤脑筋啊伤脑筋。

我没有去机场送他,那么多的摄像机我可不想被老太太看到惹她大过年的生气,因为生的一副好皮囊,所以娱乐记者也很青睐冯宇忠,运气好的可以拍到些可以刊登的信息,这种事也是常有的。

我一个人在机场外徘徊着,远远看他一眼算是送别。

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很快就过完年了,很快他就会回来了,回来后就好了,回来后就好了……

可仍旧无法管住自己的眼泪,机场大的好处有很多,比如你蹲在一个角落里没有人会发现你,尤其是在人流量这么大的春运期间。

我所在一角,抬头可以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面带喜悦或焦急,脚步或轻快或急促,他们心里肯定都有归属,都在尽力回到家人身边团圆。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我是与这个世界分离的,和他们做着完全不同的事情,别人都是奔回家团圆,我却是找个地方与家人重温分别的记忆。

因为我的爸爸妈妈是在春节期间出警时罹难的,所以印象中哪怕外婆多么想把一个春节过得好好的,总是会不自觉的看着别人家红彤彤的灯笼和对联而黯然。等到我有一天明白为什么春节外婆总是会不开心时,就再也没有机会同她一起过春节了。

离元月初一还有6天,原谅我的语法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用“仅剩6天”。

我太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了,这样我就可以早一点见到冯宇忠了,就可以早一点脱离这个冰冷的冬天了。

似乎这个世界只有我的冬天太久,所以只要抓到了温暖我就急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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