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随着苏家人的等待渐渐降临,苏府外被层层包围,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官兵巡逻,间隔不足百米,人根本无法逃脱。
“还是不行!”苏毅摇头,他已经想了一堆办法,本想趁夜翻墙出去,哪知孙思进加强了看守,简直铜墙铁壁一样,守卫的密不透风,一个大活人根本别想逃出去。
只是不走便有性命之危,那孙思进一直没有动手,一定是在等待时机。
“还有一个办法!”苏白目光睿智,想到了办法:“准备一个梯子,从我们家东墙直接架到东院李家,这样一来我们全家都能悄无声息的逃走。”
“好,这是个好办法,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我们恐怕已经离开了通天府了。”乔氏听到儿子的计策,当真赞赏,似是看到了希望。
“别高兴的太早,即便我们真的暗度陈仓,离开了,可还有城门那关,孙思进不会这么大意,一定会严守城门,甚至是关闭城门,我们不会这么轻松的就离开通天府的。”苏毅并不太乐观,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穿的这些衣服太招摇了,都去换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最好是下人或贫民穿的那种带补丁的最好。”苏白说着,首先回了屋,他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在黑夜里易于隐蔽,不易被人发现。
临出屋,他响起了摆在床头的那本道典:“不管真假,把你带上,万一哪天真成仙了,我还得谢谢你,总之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
竹梯早已准备好了,算好了路过巷子的那些官兵的间隔,苏白就势将梯子小心翼翼的架在了两家院墙上。
“娘,你先上!”苏白见巷子里一队巡逻士兵刚刚经过,他连忙让乔氏上墙。
“不!”苏毅连忙制止:“你娘怕高,胆子小,我怕她还没爬过去就被人发现了,还是你先过去,弄清楚对面情况再接你娘过去。”
“也好!”苏白一想,的确如父亲所说,见着一队官兵走过,他连忙上了梯子,只是刚走到一半,后面一队巡逻人马就走了过来,苏白站在半空一动不动,生怕发出响声引起注意。
风轻轻吹过,苏白的身体有些晃动,那梯子也微微下沉,似要发出声响。
苏白屏息不动,尽量的让身体保持平衡。
黑夜,黑衣,静物,让人不甚注意,一队兵马从苏白脚下走过。
苏白深吸口气,走了过去。
啪……
待苏白走到对面墙头的时候,那被梯子压着的琉璃瓦似乎过于老旧,承受不住,随即断裂,发出清脆响声。
“什么人!”
这一下当真要命,引来那刚刚过去的官兵,以及后面一队人马快速的汇集而来。
“走!快走!”苏白蹲在墙头,听到苏毅的声音。
“爹!娘!”苏白叫着,泪帘垂下,他知道这一声响彻底惊动了官兵,再想这样过人,根本就不可能了。
“走啊,走,你这不孝子,快走,走!”苏毅一句一个走,他心里哪里愿意让苏白就这么离开,谁不想儿女在膝下尽孝,天伦共享,只可惜事与愿违,命运弄人。
苏白垂着泪跳下墙头,穿越李家宅院。
那边李家寨院的大门被官兵砸向,这边李家院里传来看家的恶犬狂吠。
苏白翻越了院墙,赶在那些官兵到来之前冲上了街道,快速逃遁。
“爹娘,孩儿不孝……”苏白可以留下来,陪着父母在恶人手下死去,但他知道人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爹娘看着儿女被杀,那种痛比杀死他们更加痛苦,那样做,苏白只会更加的不孝。
他一路奔跑,躲过街道上官兵的搜查,渐渐接近了西门。
临行前苏毅告诉过他,北门通向京都,京都如今怕是都落在宦官海鸣沙的手里,想要通风报信不外乎就是一个被当场格杀的下场;向南是通天府驻军守地,守军将领名叫余威,为人刚正,可以委以信任,但孙思进也同样知道这一点,一定会派重兵把守城门,那里也去不得。
而西门,通往西面大山,那里群山起伏,更是有臭名昭著的阴风寨驻扎在那里,乃是一帮匪类,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西门较比其它两门,应是防守最为松懈的地方。
西门城门已经关上,时间上却是提早了一个时辰,应当是那孙思进的指使,为的就是堵住苏白。
苏白正愁不知如何穿过西门的时候,一人骑着快马到了西门前:“都给我机灵点,任何人不得放出去。”
“公子放心,就是一只蚊子我们也决不让他出去。”守城卫兵信誓旦旦的说着。
“蚊子出不出去我不管,只要不让他苏家的人跑出去一个就行了!”说着,那人便顺着街道向南而去,应是往南门方向而去。
这个背影,这个声音苏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旧仇孙东恒。
看着孙东恒南去,苏白心中计划,暗露笑容,他躲过周围视线,向西门南面靠近。
四下俱是无人,一队巡逻的士兵刚刚过去,苏白深吸一口气,从西门南侧直接跑到了西门前。
那守门的士兵一愣,还没做出反应,就听到了苏白的谩骂:“他.妈.的.王.八.蛋.,都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少爷都跟人打起来了了。”
“少爷,哪个少爷?”那士兵一听,一脸的疑惑。
“王.八.蛋!”苏白伸手冲那士兵的头狠狠拍了一下,面露狰狞:“还有几个少爷,当然是我家孙东恒,孙少爷,连老子你们都不认识了,我是小喜子,你喜爷。”
孙东恒的确有个跟班叫小喜子,只是并不长跟着孙思进招摇过市,很少出府,认识他的人不多,不过多少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苏白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得,只是一顿臭骂,加上手上真个动手打守城的官兵。
整个通天府敢这样放肆的,恐怕也就孙家的下人了。
一行七八个守城的士兵被苏白连哄带骗,竟然真的就信了:“啊,少爷在哪?刚刚过去怎么就打起来了。”
“还不是那苏白,我追着苏白到了前面,少爷正好骑马赶来,直接就对上了,两人一边打一边钻进了狗洞,从城里打到了城外,而且那苏白还有帮手,恐怕少爷支持不了多久。”苏白急忙乱叫:“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门去帮少爷。”
“可是……”一听要开城门,那士兵当即就犯难了:“可是少爷刚刚说了,谁都不许开门,这我们万一要开了,责罚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什么!”苏白一把抓着那士兵衣领:“那你的意思是孙家独子孙东恒要事有了什么闪失,你们就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了,好,你们等着,我这就回府赵老爷,你们最好烧香拜佛,祈求少爷毫发不上,否则你们就等着死吧。”
说罢,苏白装腔作势,转身就走,样子还十分急躁的样子。
“喜哥,喜爷……您别,快走,咱们开门救公子去还不行吗,公子若是出了一点差池,我们就是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走,咱快去……”那守门士兵一看苏白的动静不像假的,连忙拉着苏白,迅速的开了城门,一行八人只留了两个守在门里,其他六人均在苏白的推搡下出了城门。
“快快快,就在前面,狗洞就在前面,抓紧冲上去,要是帮着少爷捉住了苏白,定有重赏。”
苏白在这六人身后吆喝着,自己只是原地踏步,见那士兵们一个个的听到赏钱全都来了精神,飞速向前,苏白心头一乐,连忙转身向着西山跑去。他是要沿着西山,慢慢向南走去,想方设法到最近的地方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