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只顾低头洗衣,并未抬头,只道:“你那里懂得这些,我娘有意为难于你,又怎么会告诉你如何能洗的干净这衣裳。”初瑜又道:“这些粗活我们做惯了也就无妨了,只是难为你从未做过,想要做好也是难得。”初瑜边洗边和玉珏说:“这衣裳要放了角粉才可洗的干净,可是是角粉放的多了,也不容易洗的干净。”
初瑜说的,玉珏多是不知的,只是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的将初瑜所说的记在心里。心里默默想着,以后如此便能自己浆洗衣服了。
初瑜又道:“我娘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你这衣服洗的确实不怎么干净,要是这样穿在身上,必定要让人笑话的。你按我讲的去洗,定能洗的干净。”
初瑜干惯了这样浆洗衣服的活计,麻利的将衣裳洗好。而玉珏则在一旁看着、学着,也试着浆洗了一件。看着自己洗的衣裳,玉珏摇头苦笑道:“玉珏当真是个笨的,你如此这般教,可我洗的还是不甚好。”
初瑜看了玉珏一眼,笑道:“这些粗活你本就没干过,以后凡事都要自己动手,总会好的。我还总觉得你们深闺小姐的那些小玩意儿难呢,要是让我弄,还不一定什么样呢。”
玉珏见初瑜是个真心对她好的热心肠,总在玉珏为难时帮忙、提点,玉珏心中定是万分的感激。
太阳渐渐高了,初瑜和玉珏也就刘氏的衣服洗的干净。冬日里玉珏额角竟泛着汗珠,初瑜整了整衣袖道:“这下你也好与我娘交差了,想必她也不会为难你了。”
玉珏拭了额角的汗水,看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轻声对初瑜道:“表姐先回去吧,我在这河边再待会。”
初瑜见玉珏如此深情,自是放心不下,劝道:“这可不行,你这大病初愈,身子本就不好,虽是晌午,可这冬日的风也大着呢。要是再让寒气扑了身子,你又要遭殃了。”初瑜性格开朗,如今认真起来倒还真有几分模样。
玉珏见状,笑道:“好好,就依你,我这就与你一起回去,可好。”玉珏心中满是感激,又道:“今天还是要多谢于你,要不然真叫我为难了呢。”
初瑜为玉珏铺了铺外袍,笑道:“你我姐妹又何须如此客气啊。”说着又为玉珏搓搓了手,不想这一搓正看见刘氏拧玉珏时留下的青紫。初瑜皱眉道:“这可是我娘难为你了,你随我回去,我这就告诉爹爹去。”
玉珏忙拉住初瑜,央求道:“表姐莫要为了玉珏再生事了,玉珏回去让青奴为我揉揉也就没事了。”
初瑜不依道:“娘怎么能这样,你洗的不净也不是大事,你本就不曾做过这样的活计。”又心疼道:“你也是,为何不告诉爹爹,就这么任由娘胡来。不知躲闪吗?”
玉珏看着初瑜,道:“告诉表舅舅又如何,本就是我蠢笨了。我如今在这本是给舅舅、舅母添了麻烦。我不愿舅舅在为玉珏费神了。”
玉珏低头跟在初瑜身后,又道:“玉珏若是说些什么,舅舅不但为难,怕是舅母也会更加厌弃玉珏了,怕是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吧。玉珏且忍了这一时,想来时日长了,也就习惯了吧。”
初瑜则愤愤道:“我娘平日里虽刻薄了些,可也并不这样,如今真是让我这做女儿的好生害臊。”
初瑜说起话来就像金珠落盘,而玉珏只是一笑:“你能真心想着我,时时处处为我说话,我也就知足了。”
初瑜得意道:“那是,我从未见过妹妹这般剔透的人儿,自是心生怜惜之情。”
玉珏点头应是,“你对玉珏的好,玉珏自是记在心里的。”神色复又有些暗淡,道:“只是不知舅母为何如此这般待玉珏,难道真因玉珏连累的家里,过得更清贫了。”
初瑜不屑道:“我娘总是埋怨玉珏爹是个小吏,放着国都里有权有势的妹婿不去巴结。也不能谋个更好的差事,是个没用的软瓜。”
这话说的玉珏心里一酸,对刘氏的怨度也少了几分,玉珏若有所思。初瑜见状也放慢了脚步,时而回头轻声嘱咐玉珏莫要累着。若不是初瑜这般迁就,怕是此时早就到家中了。
果然刘氏见玉珏洗好的衣裳没有在挑剔半分,只是撂下话说:“以后这衣裳就由你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