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月初所料,风箫两月未归真的是落到了七夜手中。
月重宫锁魂塔。
风箫被铁链锁住在一根刻满符文的铜柱上,一身藏蓝色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身体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绯雨跪在地上紧抱住风箫的腰身,发丝凌乱,遍体鳞伤。她的灵力被七夜封住,没有办法帮风箫驱赶恶灵,既不能救,便同他一起受那万鬼噬身之苦,也好过让他独自承受,自己心如刀割。
“风箫!绯雨!”
月初在七夜的陪同下走进了锁魂塔的最高层,入目便是这样凄绝的场面。
“神……主”绯雨虚弱的厉害。
月初即刻上前却被一道紫光弹开。结界内雷电翻涌,那是诛邪的九重天雷。结界内的恶灵被天雷劈中,在凄厉的惨叫中纷纷灰飞烟灭。风箫和绯雨更是伤上加伤。
月初冰冷而愤怒:“你快放了他们!”
七夜不以为然,噙着那抹如沐春风的笑意,袖袍一挥结界撤去,捆住风箫的铁链也应声而断。没了铁链的束缚,风箫瞬间栽倒在地。
“风箫!”绯雨吃力地抱起风箫,含泪道:“风箫你醒一醒啊,主人来救我们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月初快步上前,运起灵力为风箫疗伤。
风箫终于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你来了,帝帝君呢?”
月初道:“阿颜他很好。你不必担心他。”
言罢冷冷地看向七夜:“我要你放他们离开。”
七夜委屈道:“月儿你如何要这般眼神看我。我只是命人绑了绯雨,不曾伤害她。她那一身伤,只能怪她自己太痴情。其实这也怪你,我本来想你一来找我就放了他们。谁知你太过绝情和那只骚狐狸腻味了许久,不然他们也不会受这许多苦。”
“痴情也好,绝情也罢。我要你放他们走。”七夜的话着实让月初不甚愧疚。如果她能早些找七夜斩断孽缘,风箫和绯雨就不会受这么多折磨,而小九九也不会被七夜带走,不认她和清颜。
七夜含笑:“娘子大人既然已经发话了。我也不得不从。”
月初冷漠道:“我要亲自送他们离开。”
“月儿你可又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既然答应你们要放他们离开,就绝对不会食言,不然你以为世界上谁都像清颜一样反复无常?也罢,你要送就送吧,我就不陪你去了。好歹也是朋友一场,相信你们有很多话想要说。”
“你不去?”
七夜笑道:“我当然不去了,待会儿要去找岳父喝茶下棋呢。去晚了,怕是岳父要怪我这做女婿的太不把他放在心上。这以后要是给我穿小鞋,可不得了。”
七夜笑的一脸和善,月初却听出了七夜的话里的威胁。除了小九九,她的父亲也在七夜的手上,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穿小鞋,是我我就给你穿高跟鞋!”
七夜把头凑上去不耻下问:“什么是高跟鞋?”
月初不再去理七夜帮绯雨扶起风箫。明明脸已经撕得稀烂,他怎么还可以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眼前这个卑鄙狠毒的人真的是仙尊浮尘吗?
南疆城外,一处凉亭。
“这是疗伤的灵药,你们好好带着。阿颜就在北冥国溯雪城外的桃花谷。你们御风过去,一个时辰也就到了。”
绯雨担忧道:“你不和我们离开?”
月初皱眉道:“离开,我如何能离开?小九九被篡改记忆不认双亲,我爹又在七夜的控制之中。还有离垢,我不相信他已经灰飞烟灭。他们我都是要救的。”
风箫埋怨道:“这事儿说来也怪你。当年为什么要把浮尘的三魂给封印在七绝琴中。你不知道那七绝琴虽然有灵性却没有魂灵,经过了万年的修炼浮尘的三魂已经和七绝琴融为一体。你作为七绝琴的主人,不会不知道七绝琴的威力。别的不说那蛊惑人心的本事就算是天下第一。”
月初道:“如果事情再重来一次,我依旧不后悔救他。”当年之事不过她和夜寒之间的纷争,浮尘无端被卷入进来,因她而死。她这一生最怕的就是欠别人的情。
风箫沉声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说这种话。我看你就是和浮尘有私情。”
绯雨一下拽住风箫的耳朵,泼辣道:“怎么和我主人说话呢,胆儿肥了是吧。”
“你放开我,疼!”
“疼死你活该!谁让你胡说八道。”
“绯雨,你要再不放开我耳朵都得被你给扯出一个缺口。到时候和你生了儿子,儿子耳朵上也准有一个缺口!”
“真的!”天真地绯雨信以为真,急忙放开了风箫的耳朵。
“粟月我问你,帝君现在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月初难过道:“阿颜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就是灵力尽失,三魂被红莲业火烧去了两魂。”
风箫沉声道:“那红莲业火呢?”
月初道:“红莲业火,红莲业火也没了。”
风箫被气得破口大骂:“浮尘那个伪君子,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风箫,拜托你一件事。在我回去之前好好照顾阿颜。”
“那你要是回不去呢?”
绯雨一掌拍在风箫的脑袋上,哽咽道:“你才回不去呢?我主人肯定会平安回去的。”
“回不去?”月初泪水迷蒙了眼睛:“我如果回不去,你就告诉阿颜,我已经回到属于我的那个时空去了。让他不要想我。”
风箫道:“你的那个时空?”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时空。那些时空就像是无数条平行的线,看起来那么近其实永远都不会有交集。就如同彼岸花一般,花不见叶,叶不见花……”风乍起,泪滑落。
“你告诉他我在那个时空过得很好。风刮不着,雨淋不着。吃得饱,穿得暖。最重要的是没有狐狸精会欺负我。我会笑,每天都笑。”
“主人……”绯雨擦起了眼泪。
桃花谷。清颜捂着心口,那里灼热的厉害:“小东西,本君能撕开虚空一次,就能撕开两次三次。你永远都逃不开本君的狐狸爪子。”
门口,白语兮一脸悲凉,这个绝情的男人到这种时候都在思念那个女子。她到底还是没爱错人。
“帝君,该出发了。”
“等等吧。等风箫回来。我们一起回大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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