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一片刺目的红,一朵朵没有叶子的花如同向天空伸出的一只只手掌,可望不可即,难言的凄美。
七夜惊讶道:“彼岸花”
管家看向月初:“这些彼岸花都是小小姐栽种的。”
月初没有接话。她早已不由自主地被那些彼岸花吸引,心被莫名的悲痛。
“南疆不是向来都推崇西番莲的吗?小小姐如何会种这许多的彼岸花?”
“那是小小姐从小到大做的一个梦。”
“什么梦?”
管家道:“一个少年心血滴在地上就开出了彼岸花。”
月初喃喃:“滴血生花”
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小姐,跟我一起进去吧。”
云水阁中清雅古典。
管家对两名清秀的婢女道:“秋棠,冬雪这是小小姐。”
婢女面色犹疑地看着管家。
“不要怀疑。相爷已经确认了。只是小小姐不知在外遭遇了什么,丧失了记忆不说,性情也大变。尽管如此,你们也不能怠慢。”
听了管家的话,两名婢女对月初福身道:“小小姐万福。”
见月初没有反应,七夜碰了月初一下。
“额,万福万福都万福。”月初对管家道:“我在你们这儿住可以,但是七夜也得和我住在一起。不然,我们马上就走。”
“既是小小姐所言,当然。秋棠,去给七夜公子准备好房间。”
月初有些不敢相信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不是你,你不应该拒绝的吗?七夜可是男人?”
“为何要拒绝,既然是小小姐所言,自然都要遵从。”
“那你答应了不代表宰相会答应啊。他当是可是直接就拒绝了雨儿的。”
管家严肃道:“小小姐,你不应该唤相爷宰相,而是唤他爹爹。此番只是被我听到了倒是没什么,若是被相爷听到了会伤心的。”
月初一脸懵逼。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叫不叫爹有那么重要吗?要她把一个陌生人叫爹,她真的叫不出口啊。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管家叹息道:“小小姐,从小到大相爷对你都是百依百顺的,不管你要什么相爷都会给你,不问缘由。所以安排七夜公子入住一事,你不用担心。话已至此,小小姐好好思量吧。我还要去月重宫传信,就先走了。冬雪你们要好生伺候小小姐,稍有不周,后果你们都清楚。”
“喂,我话都没有说完呢?怎么说走就走了。七夜,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管家怪怪的。为什么他对你说话的时候就是小人小人的,对我说话就是我啊我啊的。他该不会是歧视我吧。不是,是他们非要把我当成那个烟儿的,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干嘛要歧视我。”
冬雪道:“小小姐误会管家了。您失忆了不知道,管家和您的感情很好。您以前都叫管家做伯伯的。故而管家才对您自称为我,是亲近之意。”
月初郁闷道:“姑娘,我真不是你们的小小姐。”
“冬雪不知。不过相爷说您是您就是。”
月初有一种想晕倒的冲动。“为什么你们都要说相爷说是就是啊?他那明明就是认错了嘛。”
“小小姐与相爷是至亲。相爷是不会认错人的。”
“我真是醉了,上个街莫名其妙就成了被拐卖的儿童。离垢啊离垢你什么时候来解救老娘啊!”
“身为女子怎敢口出污言秽语,当真是辱没了相府的门风!”
一个严厉的女声响起。
沐雨纾挽着一个华贵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出声的俨然就是那个中年妇人。陪伴的还有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贵族公子。
看到贵族公子,月初大为惊讶:“是你!”
贵族公子趾高气扬道:“就是本世子”
中年妇人呵斥道:“荒唐,还不给泱世子行礼!”
月初不满地看着中年妇人,“行个屁的礼!”
中年妇人对月初的行为大为气恼:“简直目无尊长!竟敢顶撞于我!”
“喂,欧巴桑!不要以为你是宰相的老娘就可以嚣张。我那是顶撞吗,最多爆了一句粗口嘛。再说了你一进门就针对我,我他妈就顶撞你了怎么了。”
“什么?!你说什么!”中年妇人指着月初,气得说不出话来。
沐雨纾眼里也有些恼怒。“月牙儿,不得对我娘无礼。”
“我草!这个老太婆是你娘!”月初噗嗤一声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是你娘!天啊,宰相那么帅,要不要那么重口味!那眼角的鱼尾纹,鬓间的白发简直都可以当他妈了好吧。对此,请容许我邪恶一把。他能下得去手吗?牛叉太牛叉了吧。哈哈哈……”
月初一笑,七夜眉眼也染了笑意。
就连泱千寻嘴角也勾起了笑容,无奈碍于面子他不能笑。但是那憋着笑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月初的话狠狠地在中年妇人的心上捅了一刀。中年妇人面色铁青,又恨又怒。
“你一个野种罢了,怎敢这么说本夫人!”
冬雪冷声道:“夫人请慎言!”
“一个贱婢也敢顶撞本夫人。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来人给本夫人把那贱婢狠狠地掌嘴!”
月初拦住要抓冬雪的婢女对中年妇人道:“你凭什么骂人,凭什么打人?我又没有说错!看看你的样子,肤色暗黄,满脸皱纹,就连胸都松弛下垂了,不是老太婆又是什么。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对我太大声说话,因为你有口臭,而且很严重!天啊!宰相真的是倒十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娶你。我要是他早就吐晕了!”
“哈哈……”此话一出,泱千寻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中年妇人更是恼羞成怒。“贱种,你要不让开连你一起掌嘴!”
“奶奶的,你有种就来啊!谁怕你啊!”
虽然不满月初对中年妇人的无礼,但沐雨纾依旧求情:“娘,月牙儿她不懂事。您就饶了她吧。”
“饶了她,休想!”言罢又对众奴婢道:“你们都是死人吗!都给我上!”
冬雪冷冷道:“夫人自是可以打我们的,但千万不要让相爷知晓,不然……”
中年妇人怒道:“你这贱婢竟敢威胁我!尽管相爷对你家小姐甚是宠爱,但是我说到底还是相府的女主人。再者也是你们主仆冲撞我在先,你们理应受罚。这点泱世子可以作证。如此相爷就是要追究,也找不到我的错处。”
言罢对泱千寻道:“是吧,泱世子。”
泱千寻幸灾乐祸笑道:“夫人尽管整顿家风,晚辈一定为您作证。”
月初狠狠地瞪了泱千寻一眼。妈的,小人!
冬雪不卑不亢道:“夫人错了。夫人在相爷心中是何地位,小小姐在相爷心中又是何地位,夫人心里清楚。夫人若是伤了小小姐,不问理由,不问对错,相爷自会为小小姐做主。”
“你你这贱婢!”中年妇人脸色清白交加,不久拂袖而去。
月初还以为中年妇人要放什么大招,却不曾想她就这样走了。“靠!就这么走了?”
沐雨纾对月初不悦道:“你不该这么对我娘。”言罢,追上了中年妇人的脚步。
月初对泱千寻没好气道:“喂!人家都走了,你们还不走!这里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最好滚到天边。”
泱千寻道:“你让本世子走,本世子就走啊。本世子偏不走,看你能奈本世子何?”
七夜嘴角的笑容有些疏离:“你既是世子就该识得礼法。如何赖着不走,到时候自取其辱,辱没了王室的颜面。”
泱千寻不满道:“你是谁,敢对本世子这么说话。”
“对你这么说话怎么了,对你这样都是客气的。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柿子还是桃子呢,快滚。再不滚,我告诉宰相你偷看他老婆洗澡并试图做出猥琐的事情,让你爹打烂你的屁股。滚不滚啊!小屁孩!”
泱千寻冷哼:“哼,本世子对宰相夫人图谋不轨。你觉得你说出去会有信吗?”
“有位伟人说过世界上本来没有路,但是人走多了呢,就成路。哦,太深奥你听不懂啊。你可以理解为谣言本来是假的,但是听的人多了呢就成了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滚。等着被打烂屁股啊!”
“你……你无耻!”
“说完了没,说完就滚。别站在这污染空气!”
“哼,走就走。谁稀罕在你这。不对,你刚才叫宰相为宰相,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是不是,关你屁事啊!嘿!大家伙听着啊,那个什么世子偷看夫人……”
“哎,我走,我走还不成吗?”
泱千寻狼狈地离开了。
月初推了七夜一把,“喂,七夜,你是怎么回事,在大街上我被人欺负你不管,刚才被欧巴桑欺负你也不管。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丫的就是这么爱我的?”
七夜宠溺一笑,“对呀,我就是这么爱你的。”
“你丫的找死!”
“依照你的性格也不用我出头啊。我要是真出了头了,你会不乐意的。与其让你不乐意,我还不如躲在你身后做个需要你保护的小男人。对吗?”
月初老脸一红。“好像是这样的?”
“好像?”
月初羞道:“就是就是,行了吧?”
“行行行,对了你得离那个泱世子远一点。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月初戏谑道:“你是在吃醋?”
七夜一副怨夫模样,“对呀,我就是在吃醋。”
“嗨,吃什么醋嘛。把你的心放到肚子。我才不会那个什么装逼的狗屁世子呢。看着就讨厌。典型的傻逼青年,小流氓。像他那样的,我上初中打了一群呢。”
七夜笑道:“那你可真厉害。”
月初得意道:“那是当然。哈哈……”
没有走远的泱千寻听到月初和七夜的对话心中莫名一阵憋闷。他从小到大还没有那么被对待过,真是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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