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七夜和月初跑出狱门口时,一红一绿两个身影被踹飞到他们脚下。
月初赶紧去扶南叶。
临风从地上翻起,擦了擦嘴角殷红的血液,面色无比凝重。“九幽狱已被黑衣铁卫重重包围。”
一律压抑的黑衣铁甲中,一抹纯白的身影翩然而立。
清颜银色的眸子沉静如水,语气不起丝毫波澜。“本君待你纵有千般好。到头来你还是背叛了本君。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放你出玄铁囚笼。”
月初的心揪痛。在她的印象里清颜不温不火的样子从来都是对别人的。对她,他总是挂着颠倒众生的笑容。因此她曾以为他对她与别人是不同的。如今看来是她错了。
月初抿了抿朱红水润的唇瓣,忍住眼里的泪光,冷声说:“现在也不算晚。反正你早晚都会杀我。”
“你可以活着”清颜淡淡扫了七夜等人一眼,“前提是他们死。”
“我虽然贪生怕死,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清楚的很。他们都是陪我出生入死的朋友,让我抛下他们,苟延残喘,休想!”
清颜银色的眸子渐渐幽深。“看来真是本君小看你了。你既然如此重情重义。那本君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能伤本君一分,本君就让你们离开大渊。不然,本君会让你和你的朋友们一起万劫不复。你可敢与本君一战?”
月初看着清颜,忍着剧烈的心痛。“非如此不可吗?”
清颜面无表情,“非如此不可。”
月初紧咬着下唇,娇嫩的唇瓣渗出血色,凄艳妖娆。“我……应战!”
“月姬!”
“阿初不要!”
清颜的心里杀意凛冽,面色依旧不温不火,薄唇轻启:“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放弃他们,跟本君回宫,本君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如既往的宠爱你。”
他一直都在骗她。如今却要她回心转意,可能吗?
月初仰头以骄傲的姿态对视着清颜。“我应战!”
“月姬,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冲动。”
有些事如果一开始就是错误。那么就让她亲手结束掉这段错误。
月初用尽全身的力气握住手中的惊霜剑,以至于旁人看不出她的手在颤抖。她缓缓的朝清颜走去。惊霜剑的剑尖划在地上,划出一条浅浅的沟壑。
“如果可以,本君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把你手中剑拔出鞘。”那日亡灵谷中的话语犹在耳畔。
月初轻喝一声,纵身一跃,一剑朝清颜劈去。惊霜剑惊起万里寒霜。
清颜也不躲开,身前凝起一个银色的光屏。
惊霜剑气劈在结界上荡起丝丝波澜。
片刻,结界消失。
月初手持惊霜剑朝清颜刺去,眼角的泪无声的滑落,美丽的脸上冰冷决绝。
清颜心口的伤疤灼热的厉害。他呆立不动,波澜不惊的眼里尽是痛苦。
眼看惊霜剑就要刺入胸膛。清颜如玉的手指蓦然夹住剑尖狠狠一折,清脆的一声响,剑尖被折断。
“你输了。”清颜袖袍轻拂把月初打得倒飞出去。
月初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到南叶面前,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月姬!”
“阿初!”
南叶赶紧扶起月初。
七夜把背上的离垢扔给临风。
“月姬,你怎么样?”
月初不语,眼神幽幽地看着清颜。
七夜对南叶道:“快把月姬身上的灵药给她服下。”
南叶从月初怀里摸出那个蓝色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立刻就塞到了月初嘴里。
月初的口腔顿时被苦涩的药味儿弥漫。若是平时她会嗷嗷大叫,如今她只是麻木的咽下。
突然龙啸声震天动地。天空中乌云翻涌,俨然就要压下摧毁一切。
七夜眉眼的担忧淡了。终于要来了。
看着天空的异像,清颜白衣袂飞扬,神色带着一缕凄怆。“原以为你是蠢的。却不曾想低估你了。罢了,你们走吧。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本君的王妃。以后若是被本君知晓,你胆敢用本君王妃的身份招摇撞骗,不管走到天涯海角,本君都会把你抓回大渊问罪。”
他居然放她走?为什么她一直想离开,如今他愿意放她走,她的心却空了。
“在走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你……是不是阿九?”
“是”
原来清颜真的是阿九!清颜骗她,阿九也骗她。那个装可怜的阿九,傲娇的不可一世的阿九,萌翻一切的阿九都是假的!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骏马的嘶鸣声划破长空。风箫一手持着银钺一手握着缰绳,架着一辆八匹马拉的马车从天而降。
“粟月,快上车!愣着干什么,快啊!”
言罢。七夜抱着月初飞上马车。临风、南叶赶紧跟上。
马车飞上天一路狂飙。
月初掀开车帘朝后看,见乌云中隐着无数手持武器的银甲兵将。一个五官如刀削斧刻的冷毅男子,傲然立在一条金色巨龙的龙头上,黑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狂伐之气,吞噬天地。
在月初心神受到极大震荡的时候,一大股银甲天军朝马车追来。
风箫一边拼命驾车,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银钺。银甲天军战斗力极强又是团队作战,尽管风箫不停地杀戮,然而马车的顶棚已经被掀开。
南叶、临风纷纷抵抗从上方突袭的银甲天军,就连月初也挥舞着没有剑尖的惊霜剑加入了战局中。
“娘的,真当老子是泥捏的!吼!”风箫彻底被激怒了,发出一声野兽的嘶吼,振聋发聩的声波把靠近马车的银甲天军纷纷震飞。
然而,源源不断的银甲天军正前赴后继。
马车摇摇晃晃,轮子也燃烧起火焰。
正当众人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大群黑衣铁卫赶来。
风箫看见黑衣铁卫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额头上青筋暴跳。“娘的,天军来了不算,黑衣铁卫也来了!”
“战!”
热血沸腾、震人心魄的一声战。
黑衣铁卫与银甲天军打了起来。
风箫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闭了闭眼睛又张开,发现黑衣铁卫正和银甲天军打得不可开胶。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风箫狠狠地抽了抽马背,马车极快奔跑。
着火的轮子,如流星般拖了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
马车行驶到一片蔚蓝的沧海上,偶有青黑的礁石,海天相接的地方一轮残阳如血。
海水翻滚着形成一个大的漩涡。
风箫驾着马车朝漩涡冲去。
一个海浪打去,马车被卷入了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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