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芙咬着下唇,眼里满是失落的神情。
“林哥哥,安姐姐明明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杜雪芙跟在林元溪的身后,拉着林元溪的袖子问道。
“我跟柳柳的事情,跟杜姑娘没关系吧。”他一扯袖子,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安姐姐说要跟你解除婚约,安姐姐她不嫁给你,芙儿嫁给你!”
杜雪芙小脸微红,鼓足了勇气在跑到他前面,挡在他面前说道。
林元溪一愣,顿时感觉到一股悲伤和气愤。
她跟她说了?是她让杜雪芙来这样对自己的吗?
她这是为什么?
她不在意他,解除婚约就是,为什么让杜雪芙当着所有人的面,这样对自己?
把自己推给别人,让大家以为是他另有所属,背叛约定,是不是这样就更容易让大家接受他们解除婚约的事情?
“林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她站在那里,面颊通红,咬着下唇轻声说道。
他沉声对她说道,“杜姑娘请自重,我现在还没有跟她解除婚约,就还是他的未婚夫。”
杜雪芙眼中顿时溢满泪水,揪着手中的帕子,眼看着他从她眼前决然的离开。
安姐姐不是说,他们不会成亲么,让她大胆追求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不是讨厌她了?刚才他的眼神好冷,他从来都没有那种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安姐姐,你骗我!
这一天安忆柳都有些心不在焉,苏月桐的话一直都萦绕在她的耳边,她总忍不住想知道,昨晚的话他当真了吗?
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第二天言九卿他们就回去了,奏折已经递给了皇上,就等皇上圣旨一下,移民和河流改道的事情就可以开始进行。
“大人,这是这几日所用银两的花费明细,请大人过目。”
王之焕拿着一本账册,恭敬的递了过来。
“本县这次救灾,购买的粮食和药材以及为百姓所建的临时帐篷,用去了五千三百二十两。”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每家发放了五斗粮食,还有种子和农具,沿河的田地已经空出来了,只在缓坡和离河堤远的地方耕种。”
主簿王之焕给她做了简要的报告。
安忆柳知道,这里的一斗大概是十五斤左右,五斗就是七十五斤粮食。
“嗯,账册我慢慢看,本县的受灾百姓今年有没有再出现外出乞讨的现象?”她问道。
“下官早已经听从大人的吩咐及时安抚百姓,今年并没有出现外出乞讨的事情,百姓们都称赞大人是为民着想的好官啊。”
“大人的远见下官真的佩服,流民事件是朝廷十分头疼和不喜的事情,若皇上知道大人治理有方,定然会对大人有所嘉奖。”
安忆柳抬头有些好笑看着他,这也只不过是一点小事,皇上会知道吗?
她眯着眼想了想,九皇子和言公子对自己态度特别,这次青州治水的事情,其实最出风头的应该就是她了,说不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看。
所以这些许的小事,还说不定已经被皇上知晓了。
“王大人为官多年,应该知道以前为什么有流民发生。”
她坐直身体,面容十分认真的说道:“朝廷赈灾银两下拨迟缓,层层克扣,等到百姓的粮食下来,早都饿殍遍地,没有流民发生是不可能的。”
“所以啊,手中有银子,才不怕什么天灾人祸,终究还是百姓太穷了。”她感叹道。
王之焕清瘦的面容浮现若有所思的神态,而后是深深的佩服和赞同。
安忆柳说的这句话真的是太对了,因为穷,百姓为了生存就四处奔走乞讨,所以才会有流民事情的发生,终究都是因为没钱。
不光是百姓没钱,县衙里面也没钱,才会救济不及时,造成百姓流离失所。
安忆柳不知自己怎么了,自从当了这个县令后,看见百姓生活环境的恶劣,生活的困到,她总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为他们做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穿越,带着前世的记忆和知识来到这里,不仅仅是重活一次的事情,似乎还带着一种使命一般的庄重。
她也怀疑过自己的这种使命感是不是因为前世当老师的后遗症,看见不好的就想要拨乱反正一番,有着一股子正义和执着。
不管什么原因,她现在所做的,都是随心所欲,凭着自己的内心而去做。
金钱和名誉,对她现在的身份,以及她的才能,她唾手可得,如今所为的,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颗本心。
九皇子他们走了,县衙里一下子清净了许多,再也没有到处站岗的侍卫,还有让人小心行事的拘束感。
安宗远随安忆柳来到这凤翔县后,就在本县唯一一家学馆教书当先生,因为他身份特殊,确实很有才学,而且教出了安忆柳这个大才女,一时之间,只要他教的课程,都是座无虚席,十分有名望。
这天安宗远照常上课,中间却迎来了一位他想不到的客人。
安忆柳受伤期间住在苏宅,安家上下都基本认识了苏珍,只知道她是苏家负责凤翔县生意的掌柜,寡居,为人热情大方。
苏珍带着她六岁的女儿,还有她所谓的弟弟苏月桐,来到学馆找到安宗远,希望安宗远能够收下她女儿当关门学生,亲自教育她学识,希望以后能成为像安忆柳那般有作为的才女。
苏珍虽然是苏府的人,为何寡女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面,独自经营这庞大的生意,连她女儿都是自己带,这其中估计会有许多心酸往事,是不为外人所道的。
安宗远同情她的遭遇,看小姑娘又十分懂事,而且苏珍也是个极其会说话的,几乎话就说的安宗远十分的舒服,接受了她的请求。
“安先生,我平时生意上的事情比较忙,无法抽出时间照看小女,这是她舅舅,以后接送小女的事情就有他代劳。”苏珍介绍着一旁玉树临风姿态潇洒的苏月桐。
他也没有往多里想,既然是人家自己的亲人,谁来接送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