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一县之长,有权利调动县衙中的所有中公钱两,李叔同阻拦她,无非就是不想把这些钱用在普通百姓身上罢了。
李叔同心中冷笑一声,无非就是想用银子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罢了,白花花的银子给那些死了的贱民,这女人也是昏了头了!
安忆柳见他面色不善的走了出去,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他的什么心思和想法,这人是典型的官僚思想,随他去吧,只要没有触及她的底线,什么都好说。
河堤垮都垮了,那么就将计就计,趁此向朝廷禀报重新规划和修建河道水利,再向朝廷要救灾粮款。
自古治水都是实行上堵下疏的原则。
把水拦截在山里的源头,加大山区的需水量保水量,这样才给下游的河流减少泄洪压力。
而下游则注重的是疏通,扩宽扩深河道,加固河堤,防止淤塞。
泅水河流经凤翔县这一段在中下游,那么她只有想办法疏通河道,加宽加深河道的方法了。
或者利用前世见过的那种引水入田的方法,修筑泄洪水渠,利用当地的地势,多给泅水河修建几条附属泄洪渠。
一则可以用作农田灌溉,二则可以蓄水泄洪,三则这样安全也高效,也算是一举多得。
不管她要怎么做,首先是要有银子才行。古代的劳力不值钱,这个倒是可以忽略。
找来了主薄,她便让王之焕立即写折子奏请朝廷,让他加重禀报这里的灾情,请求朝廷拨银粮从新修筑水利设施。
同时让他在折子中简要的提了一下关于泅水河治理水患的简要方案。
安忆柳不亲自动手写,那是因为她还用不惯古代的学术用语,折子是给皇帝看的,这更是要谨慎一番。
“以往洪灾的时候,县里都有哪些富商大户会慷慨捐资?”
等到王主薄写完折子,二人对念了一遍确保无误,她想起了这朝廷银子估计要很久才能下来,所以想打算先自己筹资。
“往年的县令大人也找人捐资过,但效果不佳,只有不多几户捐赠,银钱也很少,每次都是千两多两银子。”
“水筒子街的陈家,杨柳街的胡家,潘家以及西井街的刘家。这几家中有陈家和刘家都是县里的老家族,十分有威望,祖上一直都住在我们县,而且都是书香门第,在朝廷上多少有些关联。胡家和潘家是商户,捐的比较多一些。”
主薄王之焕坐在她对面,一一给她说了起来。
她有些吃惊,才捐资了千两多,虽然看起来挺多,但对她想要实行的水利工程来说,还差的有些远。
“本县听说县上的大半生意都是青州苏家的铺子,为何苏家没有捐过银子?”
“大人您有所不知。”主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苏家虽然有钱,但从来都不做捐赠这种事。每次遇到大灾大荒,许多家族都会捐银钱或者施粥,苏家从来没有过。”
“苏家虽然不曾做过这些,但苏家修建的景华书院,可是免费给寒门学子开放的。”所以苏家在百姓眼里却是很有威望。
安忆柳坐在那里,指甲缓慢的刮着桌面,嘴角含着淡淡的笑。
景华书院,这个名字很熟悉的,在明镜王朝,除了帝京的皇家书苑的名气比较大,另外就是景华书院了。
“本官有件事要交给你。”她笑吟吟的看着主薄说道:
“你以本官的名义,给本县那些有钱有脸的老爷们下个帖子,明天上午本官要请他们喝茶。”
“额…”王之焕愣神了,县太爷这是要…找他们捐资吗?
可是确定不是吃饭,而是喝茶?
“地方就在茗香苑,就按我说的办。”
茗香苑是林元溪过来以后开的一家茶楼,规模一般,生意一直都挺萧条的。
其实不是他不会做生意,也不是茶不好,而是这整个凤翔县的茶楼酒楼生意,都已经被苏家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