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忆柳放下帘子,心中暗自思索着这个苏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
“能有如此风姿的,此人定然是传说中的苏家少东家了。”坐在对面的林元溪出声叹道。
“苏家…?”她轻声说道。
能够轻而易举买下整条街的苏家,还有那人的脾气,确实是很有狂傲的资本。
“苏家是这青州的第一富商,甚至是在这靖安府也是屈指可数的大家族。”
林元溪看着她说道,“怎么,柳柳是忘记了吗?”
他记得当时来这里上任的时候,她还专门找来这凤翔县所有富商的资料进行了了解。
虽然苏家本家在青州,但凤翔县的大半铺子还都是苏家的产业。
“没有忘,只是没想到这人如此狂妄,一点都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她随意说着,那人完全是藐视朝廷威信,刚才还说什么就算是皇帝来了也管不着,太胆大妄为了。
其实心中到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听两人的对话,只是私怨,那苏少爷并没有不给人留活路。
但那人也太霸道了,医者不让行医,那今后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安忆柳微微勾起唇角,苏家这么有钱,那么今后朝廷若需要帮什么忙的地方,定然应该带头为这些穷苦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吧。
“据说苏家和当今的知府大人是连襟,他那样的人,定然是不受普通礼法约束的。”
安忆柳听着他的话,感觉到他对那苏家公子如此行径竟然如此的宽容心态,一种理所应当的看法,心中更是对这个朝代的阶级观念有了更深的了解。
在百姓眼中,有钱有势的人,是不受礼法道德的约束的。
那么她这个女县令,若是跟眼前这位未婚夫解除婚约,别人会怎么看呢?
安忆柳作为县令,按制度,县衙的后堂是专门给县令家属所住的地方,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县衙。
安老爷子和她母亲白氏,以及林元溪,是单独住在城中的另一处宅子里的。
那处宅子是林元溪过来出钱买的,以安家的能力,根本是购不起这两进的宅子。
安家除了老两口,还有两个老仆,一个小厮,一个丫鬟,以及林元溪和他带来的一个随从。
当朝县令的俸禄是八十两白银每年,平均下来每个月是不到七两。
安宗远当了十余年的县令,他为官清廉,虽然许多地方都可以行方便之门,但这么多年,家中也是没有多少存钱。
这两年当了夫子,虽然比县令时候多了一点工资,却也是刚够家中平时的花销。
安忆柳这两年在京城中求学的花费,大部分都是林家资助的。
如今到了这凤翔县,安忆柳本来是坚决不同意让林元溪花费去买宅子,虽然没有说服他,但她自始至终都不愿意回去住。
安家两位老人心中已经把林元溪当做了亲身儿子一般,所以对这些事情也没有太介怀。
但安忆柳不同,她心中知道二人迟早要解除婚姻,这些年更是对林家一直帮助她的事心中有所感怀,不管是感情上还是自尊上面,都不想再接受林家的帮助,也一直暗中疏远着林元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