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这只脚受伤了?”黑夜里,她什么也看不清,脚上那只温凉的手,让她特别的敏感。
“你不是扶着这只脚只喊疼吗?”
“啊——!疼!”他捏到脚腕处,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叫了出来。
安忆柳没有感觉到,她那声疼,淡淡的鼻音,里面藏着娇柔和任性,以及不易觉察的撒娇意味。
“有这么疼吗?我看没有怎么受伤啊,女人就是娇气。”他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嫌弃,手下放轻。
安忆柳:“明明就很疼,这么黑你能看见?谁稀罕你给治!”
她气愤的推着他的胳膊想要站起来,谁知他紧握住脚腕,突然发力一扭。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她顿时软在了地上,甚至还听见自己骨头响动的声音,安忆柳气的用手指掐着他的胳膊。
“嘶——,你要死啊,是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动一下看看还疼吗?”他放开了她的腿。
脚掌着地,她稍微使力,明显比方才好受多了。
安忆柳有些羞愧,原来他是帮她矫正错位的骨头。
她不再说话,撑着爬了起来,手掌和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痛,黑夜中也看不到伤势,心想,至少也是搓皮了。
大土坑有半米多深,她艰难的自己爬了出来。
苏月桐站在坑里许久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作。
安忆柳顿了两秒,此刻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她内心是极度纠结,气愤,郁闷的。
气愤他强迫她,给她出了这样个大难题,气愤自己无能,无法反抗他,害怕今后他为难自己,也气愤她讨厌不起来他,甚至还有些放不下他,更气愤,他对她的所有关心,让她不知不觉就当了真。
夜,寂静而又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拖着不有些颠簸的腿,独自慢慢往回走着。
听不见他的脚步,几次想要回头,但生生的忍住了。
过了快一刻钟,她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
没有脚步声,看不见任何东西,夜风微凉,安忆柳逐渐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他不会丢下她,自己走了吧?
安忆柳原地站了有三分钟,直到身子开始轻颤,恐惧逐渐包围全身,忍不住就大声叫了出来。
“苏月桐!”
“……”
天空像一个大铁锅倒扣在她的头顶,让人沉闷和压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沙沙的风声,和野虫鸟鸣。
“苏月桐,你快出来!”
安忆柳觉得自己要哭了,刚才被他带着骑马跑了至少有半个小时,她步行往回走,不知要走多久,更何况她脚受了伤,在这野地里,一个女人……
“苏月桐…”
她大声叫着,回应她的不过是几声鸟鸣。
“这么大声叫爷干嘛?”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耳侧响起,轻佻的,温柔的。
她的心狠狠的跳了两下,一种极度复杂的心理,让她气恼又有些欣喜,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你为什么不出声?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苏月桐:“呵——,是啊,我是故意的,你这个女人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会吓成了这幅样子?”
安忆柳有些恼羞成怒了,这个人总是这么讨厌,恶劣,没有风度!
“你——!卑鄙!”
她狠狠的推了他一下,或许是用力过猛,他巍然不动,而她自己却被力道反弹,脚上没有站稳,身子不由的往后倒去。
苏月桐快速的搂住她的腰,稳稳的站在那里。
“本公子这才发觉,安大人也有这样蠢笨的时候。”他出声讽刺。
他转过身子,后背朝着她,冷冷的说道:“上来!”
安忆柳咬牙愤然的看着他,才骂了她,这下又要装好人?
“不用,我自己走!”
“为了你的脚着想,本公子勉为其难的背你一程,毕竟你是我带出来的,总要完好的送回去。”
她趴在他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有种迷茫又温暖的感觉。
安忆柳睡着了,爬在他的背上就那样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