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袍怪百般挽留下,赵清宇和红孩儿又住了半个月,便离开了波月洞往东边而去。
不知行了多久,却见一座巍峨山脉横在前面,重重叠叠,高耸入云,山脚下珍禽异兽多不胜数,涧水清澈,从幽静的树林弯转而下。赵清宇修道多年,见此山钟灵奇秀,聚天地灵气,实乃世间少有的修行胜地。
“赵大哥,你看上面有一座观,许是哪方道士在此清修,不如我们上去打扰一番。”红孩儿眼尖,指着山腰处被云雾遮住的观叫道。
“此人脾气不太好,还是不要上去为好。”不用想,赵清宇也猜出这山是万寿山,此处是镇元子的地盘,他既然号称地仙之祖,定然不屑跟自己这种名声不显,又无编制在册的人员打交道,上去不过碰壁罢了。
“赵大哥此言差也,这观主想来也属道门中人,跟你也是一脉相传,既来到贵地,哪有不打扰之理。若是这牛鼻子敢不招待我们,且看我一把火烧了他这观。”
赵清宇汗颜,不过一想既然都到了五庄观的门前,若不上去见见人参果,岂不是白来一趟。于是道:“你说的在理,我们上去吧。”
爬了许久,一座气势不凡的观呈现两人面前,只见二门上贴着一副对联: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赵清宇见了,心里不由暗笑,镇元子的口气就是大啊,与天同寿,人家老君和如来也没敢这么说,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和他同一个时代的人,现在都是一方势力之首,而镇元子还在原地踏步,混得那叫一个惨,若再不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地仙之祖的名头只怕要让给别人了。
“喂,观里面的人听着,我圣婴大王和大名鼎鼎的大国师到此,速速派人前来迎接,若迟了片刻,就一把火烧了你们这观。”
正当赵清宇想得出神,红孩儿忽然嚣张叫道,直把他吓了一跳,连忙瞪了红孩儿一眼,喝道:“红孩儿,不许胡闹,住在是面的是一位大仙,若是惹怒了他有你好果子吃!”
和赵清宇相处久了,对于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红孩儿哪会看不出来,当即笑道:“赵大哥,这观主口气也忒大了点,不给他点厉害瞧瞧,又怎会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人家怎么写那是他的事,与我们何干,记住,在没搞清楚对方的实力前,千万别嚣张行事,否则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赵清宇摇了摇头,心想就你这点本事一下就被人一招“袖里乾坤”给拿住了,何谈教训。
红孩儿见他说的郑重,当即点了点头。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两童,扎着羊角辫,其中一名年长的小童打量了赵清宇两人几眼,问道:“你们是谁,为何在五庄观前闹事?”
赵清宇笑道:“在下乃云游的道人,见贵山仙气十足,猜测里面定然住着一位大能之辈,故上来拜访一番,还请小仙长通报一声!”
那小童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到是好眼色,此处乃万寿山五庄观,里面住的是镇元子大仙,他便是我们师傅,混名与世同君。我师傅一般不轻易见人,我劝你们还是下山吧,免得惹怒了他遭罪。”
赵清宇没有说话,只是向红孩儿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对付两名小童。红孩儿常期跟在赵清宇身边,对他的心思还算洞悉,上前一步,向两童道:“我大哥既然要拜访你们师傅,那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你们赶紧去通报,否则别怪我手脚无情。”
说着,吐出一团火焰从两童中间呼啸而过,将两人吓得魂不附体,瘫软在地。那年长的小童撇下同伴,跌跌撞撞的往观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师傅不好了,有人放火!”
“哈哈,这五庄观里的小童胆子也太小了!”红孩儿肆无忌惮的大笑了几声,往那吓得爬不起来的小童扫了一眼,哼道:“还不去催你师傅快来相见,莫非想试试我这火的威力?”
那小童一脸恐惧的望着红孩儿,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往观内跑去。
“是何人在观前撒野?”
一声清喝,一名中年人大步流星出来,穿着百纳袍,头上裹着一块方巾,相貌与常人无异,不过身上多了仙风道骨的气势。赵清宇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镇元子大仙,上前打了个招呼,径自道:“在下赵清宇,云游在此,见此山秀绝天下,仙气缭绕,猜测必有高人居住于此,出于好奇便上来拜访一番。”
说着,在镇元子脸上挂着笑意的状态下,接着又道:“我看阁下气势不凡,想必是此观之主与世同君,刚刚见观主心切,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镇元子听了赵清宇的话只感觉浑身舒畅,刚刚的怒气消失无踪,这会再看他觉得气质不俗,于是道:“道友好眼光,我便是此观的主人镇元子。”
赵清宇拱手道:“久仰,久仰!”说完,指着门上那副对联,由衷的赞道:“光看这副对联,就知大仙绝非一般人物。”
镇元子笑道:“过奖,过奖!这只不过是我闲时所作,入不得道友法眼!”他嘴上虽说入不得,可面上却有得意之色,想来,在他心中却是相当自豪的,毕竟一副对联将他的身份抬高了几倍。
赵清宇道:“在下云游数十载,除了一副对联让我惊为天人之作外,便属大仙这副对联最能吸引人,简短的两行字却透出气吞环宇的意思,当真睥睨天下也。”
镇元子奇道:“竟还有如此好的对联,道友不防说来听听,让我开开眼界。”
“‘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大仙,觉得这副对联如何。”赵清宇心中嘿嘿直乐,既然勾起镇元子的好奇,那怎么说也得在他这里逗留几日,到时看有无机会尝尝人参果。
镇元子轻声念叨了几句,越品越觉得妙在其中,自言自语道:“还少了一个横批。”
赵清宇道:“云散水枯如何?”
镇元子品出其中的意味,当即叫了一声“好”,连忙道:“‘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重现’,写这副对联实乃大才,必是大隐之仙辈。”
赵清宇听得目瞪口呆,心里暗道:“没想到这镇元子有两下子,看来能成为地仙之祖并非运气。”
红孩儿才疏学浅,哪里能听出其中意味,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实在忍不住无聊,便向镇元子道:“我说观主,我们远来是客,你难道就准备以这样的方式招待我们?”
他有些埋怨镇元子不会来事,亏他还自称什么“与世同君”,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真得改改称号,叫“糊涂大仙”才名副其实。
镇元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赵清宇告罪:“道友,快请入观!”他见赵清宇言行举止不俗,又是真仙后期修为,不由心生好感,准备留他住上几日。
赵清宇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果然学问是敲门砖,不拿出点真东西,怎么能引起镇元子的好奇了,就像上次遇到苦海大师,在自己的一番言语下,还不是乖乖教自己佛法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