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渐渐远去的美丽身影,赵清宇收回念念不舍的目光,心中徒然升起一种想要追上去问她名字的想法,不过,这种想法随即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给浇灭了。
见脚步声在耳旁戛然而止,显然追那女子的人已经到了身旁。
赵清宇皱了皱眉,正要转身去瞧,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三清观内调戏良家女子。这时,右肩上忽搭过来一只手,接着有人问:“兀那汉子,可曾见一个女子往这边跑来?”
“没看见!”说话的功夫,赵清宇已经看清了来人的容貌,眼前这个喝得醉醺醺,摇头晃脑的道士是鹿力的弟子王严。此人为人机灵能干,深受鹿力所器重,平时也是规规矩矩的一个人,每次见到自己都是谦卑有礼的,所以赵清宇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
不知他今天为何会接连犯规,难道自己不在这几年,道观里的道士们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一干二净?
“你是……大…师伯?”王严吓得面如土色,酒也惊醒了一大半,见赵清宇阴沉的脸盯着自己,他连大气都不喘一声,由于害怕所至,额头上的豆大汗珠不停地往外冒,此时此景的他就像一个犯了刑法的囚徒,在等待审判官的宣判。
沉吟了许久,赵清宇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了开来,挥了挥手,示意王严离去。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着怎么整顿国中的道教势力,自从几人五年前当上国师后,前来投奔者日渐增多,到眼下估计已有五六百人之众。
有人投奔是好事,可坏就坏在这些人当中;有别国的道士,有本国的道士,还有的是兵士匪寇等等半路出家的,这些人背景不同,且关系又极为复杂,长此以往不闹事才怪。像今天,王严不仅在这三清观里酗酒,而且公然调戏良家女子,要不是自己及时撞见,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作为鹿力的亲弟子都这般不守清规,更何况那些天生缺乏约束力、不服管教的普通道士。
不过,今天王严的事情给了赵清宇很大的启发,同时也意识到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整顿契机,一个既能树立个人威望,同时又能清除那些阻碍自己发展的内部势力。就像种树一样,为了促进树木更好地生长、更加美观,在树木成长的过程中,往往会多次进行修剪,将那些断枝、枯枝以及“长错地方”的树枝统统拿去,这样才能充分保证主杆的营养吸收。
在正殿内苦思冥想了近半个时辰,赵清宇才想出一套整顿方案,不过具体怎样实行,还得与鹿力、羊力商量过后再看,毕竟他们好歹也是这个国家宗教方面的负责人之一。以前的自己,仗着自身修为高,从不把两人放在眼里,一切事务擅自作主,从不与他们商量,久而久知,也就导致他们心生不满,做起事来更是阳奉阴违,要不是基于三人有着共同的理想和追求,只怕这个团队早就散伙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书中,当虎力因为打赌而死,鹿力和羊力却一滴眼泪也没流,除了非要和猴子赌个子丑寅卯来,并没其他方面的过激行为。想来,对于这个刚愎自用的师兄死了,两人也是喜闻乐见的,之所以要接着跟猴子赌下去,并不是出于报仇的心理,而是做给三清看的。
现在则不同,赵清宇可是来自后世,在国企混过的他接受的是人性化管理,自然懂得驭人之术,所以他很有把握能说服鹿力和羊力,并让他们两人鼎力相助自己整顿道教势力。
想通这点后,心情大好的赵清宇忽然意识到观里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自己回来了的消息通过王严的口间接告诉了鹿力,他和羊力应该放下手头上的事,并在第一时间赶来为自己接风洗尘才是,毕竟自己不仅是他们的大哥,更是车迟国的大国师。可是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毫无动作,莫非自己闭关几年,权力已经让两人给架空了?
这应该不可能,刚刚王严见到自己那种恐惧心理可不像是装的,要是自己这大国师的地位一旦被剥夺,他应该不是这种反应。
“还是先找个人了解情况,搞清楚状况后才好安排。”
赵清宇瞬间就想到了被自己施法的张翠山,在踏过正殿门槛时,他无意中往地下扫了一眼,发现脚下躺着一块白色的手帕,他心中一动,捡起手绢将其展开,只见上面绣着几朵素雅的荷花,花的正上方还有两个娟秀的字“香兰”。
“莫非是刚刚那女子遗落的?香兰,果然人如其名。”
赵清宇将手帕放在鼻间嗅了嗅,一闻淡淡的清香入鼻,十分好闻,有点像女儿家的体香,但又好像是一种花的香味,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来了这世界转眼三年了,赵清宇一直在拼命修炼,努力提升实力,以便在十几年后西游剧情开始时,自己能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在三大势力之间游走,明哲保身。对于他来说,未来的风险还没完全解除,哪还有心思去考虑个人的感情。
但不得不说,有两个地方,赵清宇是心向往之的,“女儿国”和“广寒宫”,他很想去见见女儿国国王和嫦娥,看看她们到底有多漂亮,是不是已经超越了自己对美的理解认知。
但以目前来看,自己还不具备去见她们的资格;赵清宇很有自知不明,不管是广寒宫还是女儿国都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招惹的,广寒宫就不说了,有太阴星君坐阵,这个老女人可不好惹,而女儿国能在妖怪遍地的西牛贺洲自成一国,居然没被周边的国家所吞并,也没被妖怪们所染指,这背后要是没有强大的后台庇护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不管是对女儿国国王还是嫦娥,赵清宇更多的是心中想想罢了。但今天不一样,见过香兰后,他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的动心了,这有些不可思议;原本以为,受过感情打击后,自己的心态会逐渐趋于冷淡,会将以往看得比性命还重的感情看淡。
谁曾想,竟会是这种结果!
他却不知,只要年轻,谁能控制住自己那颗青春火热的内心,摆脱情感的束缚呢。
摇了摇头,赵清宇收起内心的旖旎,出了三清观,见叫张翠山的小道士还瞪着双眼定在那里,看上去到像是一具蜡像,他不禁莞尔,心想这“定身法”的效果随着境界的提升延长了数倍,以前自己施展时,被定住的对象最多持续一刻钟就会自动解开,而现在,自己不主动去解咒,估计就是等到明天早上,张翠山还站在那一动不动呐。
走到张翠山面前,赵清宇冲他吹了口仙气,喊了一声“解”,张翠山立马恢复了自由,他活动了下手脚,一脸敌意地盯着赵清宇,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哆嗦着嘴唇,壮着胆子问:“你…你是谁?去我们道观干嘛?不要以为我三位师尊不在,就来这里闹事,我可告诉你,二师尊和三师尊出城求雨片刻便回。”
虽然十分畏惧赵清宇所施展的神通,但关键时刻,张翠山不忘搬出三仙师的名号,希望吓住对方。
原来鹿力和羊力出城求雨去了。
闻言,赵清宇这才放心,从腰间掏出一块能证明自己国师身份的金牌,指着它道:“张翠山,你可瞧好了,我是闭关三年刚出来的大师尊。”
金牌是车迟国王赏赐的,上面刻着自己的仙号,平时用处不大,只有修建道观遇到土地纠纷问题,将金牌一现比什么话都管用。
张翠山看得仔细,不过,眼前这人的形象跟他心目中的大师尊相去甚远,但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连忙向赵清宇施了一礼,恭声道:“徒孙见过大师尊,刚刚徒孙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师尊降临,怠慢之处还请师尊见谅!”
“行了,你去忙吧。”赵清宇摆摆手,忽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刚刚有个女子出来,你看到了吧。”
张翠山一愣,回道:“那是城东宋掌柜的女儿,她每月十五会来观里上香,师尊找她有事?”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赵清宇笑了笑,心道:“知道她的住处就好说,改天登门拜访一下,希望她见到自己不会惊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