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意为难,“我就不去了,市里太远了,恐怕一天一夜也走不了一个来回;你表哥这腿不能断药,按摩也不能断。”
宋家辉心里没底,不过表哥的腿上更重要一些,“行,我去看看,要是合适就和对方先谈定,到时候表嫂把把关就行。”
“好。”
“那我先出去准备了,正好秋收忙过了,明天就去市里看看。”宋家辉起身,把凳子放回原位,满怀期待和忐忑的出去了。
“幸苦你了,媳妇。”雷策握住她的手,满心感动,无以言表。
楚天意浅笑道:“没什么幸苦不幸苦的,真正的幸苦已经过去了。”这点幸苦算什么?
雷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伸手揽着她的腰,搂进怀里;脸埋在她的颈项旁,吸取着她的温度与体香。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宋家辉怀揣十块钱,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前往江州市的路。
吴翠华提心吊胆的过了四天,每天都要念叨几遍儿子。
第五天的时候,宋家辉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拉着家人,满脸兴奋,“娘,表嫂说的太对了,市里不仅人口多,而且,药材急缺,供不应求啊!我去的第一天没弄清楚情况,也不敢贸然行动。”
“不过,接下来我去打探了两天才知道,各个药房都缺药材,我和两个药房商家谈好了,他们每五天来拉一次药材;至于价格,就需要表嫂出马了,这些东西我不懂,要是谈不笼的话,生意可以取消。”
楚天意点点头,“他们给你多少价收购?湿药材和干药材可是不一样的。”
“民生药房给的湿药材价格不一,说是每种药材的价格不统一,给出的价钱也是不一样的;康洪药房给的价格是统一的,按照五分钱一斤的价格收购。”宋家辉脸上的喜悦褪去了一些,药材价格不一样,说明有一家药店在坑他。
楚天意沉思了一下,“康洪药房的人这是在坑你是乡下人呢,不了解行情;民生药房的人既然能说出药材价格不一的话来,想来是个厚道的,就算不是厚道人,也不是心肠坏了的商家。等他们来了,我和他们谈谈再做打算;这几天我们去山上多弄些药材回来,最好是不让村里人知道。”
“行,我听表嫂的。”宋家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头的不安消失了,反而一身干劲。
“媳妇,这样会不会很累?”
楚天意摇头,“不会啊!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养大的,什么苦没吃过?还在乎这点苦啊?这事儿要是定下来,那以后家里就有一份固定收入了。”
雷策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重地点点头,“好吧!”
“表哥表嫂,您们慢慢说啊!娘,走,给我做点吃的;都这么多天了,我还没吃过一顿热饭呢!”宋家辉笑呵呵的说完,拉着吴翠华出去了。
宋三成跟在母子两身后,默默出了堂屋。
楚天意哭笑不得,看了一眼脸色黑红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起身,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哥,你是害羞了吗?”
雷策耳根滚烫,俊脸上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别样的颜色;强劲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肢,呼吸粗重了几分,“别闹!”
温香软玉在怀,娇躯又香又软,让人爱不释手;若是吻在唇下,该是更加美好的滋味儿。
“媳妇,咱们今天就同房吧!”雷策心动神摇,一双深邃饱含蛊惑的鹰眸,浮现浓浓的****之色。
“哥,你是不是忍不住了?”红润的唇瓣,轻触在他的耳垂上,让他全身一颤,如触电一般;喉结微动,难耐的咽了咽口水,“嗯!”
楚天意笑呵呵的从他怀里退出,双手撑在他宽厚的肩上,抬起眼睑与他饱含欲望的眼相对,顽劣的摇头,“这是不行的哦!你的腿还没好,行房伤元气呢!”
“妖精!”雷策挫败地的低咒一声,缓缓放开她。
楚天意开怀低笑。
……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意和宋家辉每日天未亮便上山,药材一捆一捆的采摘好,放在山脚下的隐秘处;到伸手不见五指时,才一背又一背的往家里背,连夜处理好药材,第二日又继续上山。
直到家里的药材堆放不下后,方才歇了下来。
第十日,一大早一声高喊,打破了宋家的平静。
“家里有人吗?”
一家人正围在桌前吃早饭,楚天意朝宋家辉使了个眼色。
宋家辉心神领会,走出堂屋,见是熟人,顿时咧开嘴笑了,“原来是民生药房的周老板啊!您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们可等了两日了。”看了看他身后几个身着一身宽松短装的人,“他们是?”
“是我带来帮忙的,宋兄弟这里可真难找,昨天我们就到四合镇了;一直问路问过来的,再找不到,我们都要放弃了。”周老板抬手用衣袖,擦了擦满头大汗,整个人虽然燥热;却有着良好的教养,分外给人好感。
“是有点难找,周老板、几位兄弟,里面坐。”
周老板点点头,领着几个帮忙的工人进了堂屋;颇为意外的看了看雷策,随即礼貌的点头致意,“不好意思,打搅你们吃饭了。”
“没事,没事的。”宋家辉笑呵呵的做介绍,“爹娘,表哥表嫂,这位就是民生药房的周老板;周老板,这两位是我爹娘,这边的是我表哥雷策,和表嫂楚天意。也是我和您说过的,这次谈生意,由我表嫂和您谈。”
周老板颔首,朝雷策伸出手,“雷先生,你好!我是民生药房的老板,周柏林。”
“你好,我是雷策。”雷策伸手与之相握,语言简洁,利落。
周柏林浅笑而言,“雷先生是军人吧?”一身儒雅气质尽显,与雷策是两个极端;一个刚毅,一个儒雅温润。
雷策不疾不徐的点点头,“是的。”
“周某平生最是敬重军人,今日有幸见到雷先生,是我的荣幸。”周柏林再次与之握了握手,“雷先生,今日的生意是您和我谈,还是您的夫人与我谈?”
“是内人。”雷策朝楚天意的方向,虚指了一下。
楚天意起身,“周先生好,我是楚天意,周先生可以叫我楚小姐或者雷夫人。”
“雷夫人,您好!”周柏林微微含首,从皮包里取出一叠折叠过的纸交给她,“雷夫人,这次来,我带来了药房的各类药材价格表,您请看。”
“好的。”楚天意低头看了起来,一看之下,连连点头,“我有个问题想问周先生,药材的价格是时实更新吗?”
周柏林深深看了她一眼,在雷策不悦的目光中,收回视线,“是的,药材的价格永远都不是固定的,价格有上调、下降的话;周某会再与雷夫人商议的,还请雷夫人放心。”
“周先生是个厚道人,药材的价格给的很公道,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周先生有什么要求吗?”
周柏林笑着说道:“药效要有保证,我不想拿回去的药材是药效不佳的。”
“这个没问题,我和家辉会采摘年月足的药材,做好保存工作:那么,合作愉快!”楚天意含笑微微点头。
周柏林呆了一下,随即笑道:“合作愉快!”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不仅言语简练,不带乡下人的怯意,连国外谈判结束语也用的丝毫不带晦涩。
雷策剑眉轻佻,看了看仿佛无知无觉的媳妇,垂下了眼睑;他没那义务去提醒媳妇,她被人欣赏了。
宋家辉在一旁看得眉开眼笑,“周老板,这几天我和表嫂在山上摘了不少药材,都分类好放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的,现在你能拉走吗?”
“行啊!”周柏林回神含笑,爽快应下,“我也想着你们可能有药材要卖,所以,来的时候带上了会计人员;宋兄弟可以带他们去放置药材的房间里清点一下,周某想和雷先生、雷夫人说说话。”
宋家辉目光一滞,看了看雷策,见他点头;这才朝周柏林点点头,带着一个中年会计人员走出堂屋。
周柏林脸上浮上笑容,试探性的问道:“雷夫人,您是本地人吗?”
“对,就是本村的,怎么?周先生这是要查我的户口吗?”楚天意歪了歪头,娇艳如花的俏脸上挂着浅笑。
“不,雷夫人误会了,周某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养出雷夫人这样的人。”周柏林歉意一笑,摆摆手,皱着眉头想了想,“您给周某的感觉是恬静、娴雅、内敛的人,在下只是好奇而已。”
楚天意笑着颔首,“周先生也不必这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雷策似笑非笑的低头瞅瞅她,这样是开玩笑吗?他怎么听着像是在警告呢?
周柏林低眉顺眼的道:“是在下唐突了雷夫人,雷夫人似乎对中药很有研究?你对药材的认知和价格配比都比较精通。”
“还好,只是对中医这方面比较感兴趣而已,说不上精通;只是根据药材的用途,大概能猜到该药材值个什么价而已。”楚天意不疾不徐的起身,“周先生坐,哥,你陪着周先生聊聊;我去给周先生端杯金银花茶来,让他也去去热气。”
“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