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海水灌进脑子里了么?”大脑变迟钝了。
他身子倾轧,不可忽视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住。几缕阳光从厚重的挡光窗帘缝隙钻进来,棱角分明的五官忽明忽暗。
萧恬恬昏沉的大脑还没开始运作。
一只温暖的大掌在她发怔之际贴上她的额头。嗯,已经退烧了。
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却对自己紧张了一夜的心情感到好笑。
想着这些年为了海上王权的争夺,他们与海军海盗战斗,受伤流血司空见惯。而无数次战役已粹练出一副副无坚不摧的强壮体魄。穿了子弹断了肋骨都觉得稀松平常。
就连裴紫衣那女人,外表看起来妩媚娇柔,但她强大得可以媲美他们这些男人。
而在这小女人身上,费洛尔才真正的感受到属于女人的柔弱。
费洛尔心里喟叹,看来要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养一个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呢。
这时,身前的男人忽地起身离开。
萧恬恬微眯眸子,在光线不明的视线下,依稀能看到那伟岸颀长的身躯……竟然没有穿衣服!
“哗啦”一声,男人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肆意洒进屋里。
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么强烈的光线,萧恬恬抬手挡住了眼睛。
过了一会,才缓缓睁开。
望过去——
一张慵懒带笑的熟悉面庞映入眼帘。
费洛尔!
他缓缓向她走来。
萧恬恬下意识的往床里缩。
在看到他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都如浪潮般如数涌入了脑海中。
她清晰的记得他强迫她跳进海里的那一幕。海水浸入她的口鼻,她无法呼吸,感觉像要窒息。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去。
“我们没死?”
费洛尔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高大的身子倏地俯下来,轻捏她的下颔,在她措手不及的情况下,用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他们还活着!
在她愕然傻眼的瞪视中,他火热的舌长驱直入,霸道而灼烈的气息灌入她口中。不留一丝空隙的吻着她,舌尖的侵占和攻掠,身体传来的颤栗,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一切是那么真实的存在。
男性结实坚硬的胸膛蓄满了无穷的力量。箍住她的一双有力臂膀无法捍动,像要牢牢圈住她的整个世界。
她的手贴着他****的上身,能感受到他线条优美的肌肉压迫着她。
萧恬恬有片刻的恍惚。
费洛尔微微抽离她的唇瓣,眸光深浓的盯着她呆怔迷蒙的表情,微启的红唇充满了引诱,吐气幽兰的撩拨着他的感官。他眼神愈发的热烈深沉。
抱了她一夜,已经磨掉他一半的毅志了。尤其是她睡觉时还那么不安份的动来动去。
偏生,他就是很喜欢抱着她的感觉,喜欢闻着她身上的味道。那能让他在充满血腥杀戮的梦魇中获得安宁。
他有多久没睡得这么踏实了?
自从经历了那如炼狱般的一夜,他从此被梦魇缠身。过了这么多年,他也变得强大令人敬畏。然而在午夜梦回,他仍会被惊醒。
真是个奇妙的女人啊!不仅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还是他的安眠药。
仅凭这两样,就足以构成他要得到她的决心。
然而,费洛尔却似乎忘了,此刻在这小女人的心里,他只是一个可恨的海盗,一个谋杀她最重要的人的凶手!
喜欢和占有,在他的认知里都是纯粹的。他完全不想克制自己。
于是乎,他再度低头,攫获住她的双唇。拉开她的小手往两边压,精硕的身躯倾轧而下,将她放倒在床上,狂野肆意的汲取她的甜美。
她身上穿的是属于他的白色衬衫,属于女性的柔媚气息挑逗着他的感官。狂热的唇不知魇足的转攻向她的耳后,一路往下啃吮着她白嫩的颈子。
她甫才退烧,这会被他吻得更加的晕眩了。
“哇,老大还真是饥渴难捺啊!”水手甲叹道。
“人家大病初愈,就迫不及待的想把人家吃了,太禽兽了。”水手乙批判道。
“你们懂什么,这叫先下手为强,生米煮成熟饭。”赌老大赢的水手是极力支持他这么做的。
“单身太久的男人大家要理解。”水手丙说道。
啪啪啪——
几只大手往他头上呼过去。踏马的这船上的男人谁不单身啊!而且都是万年单身狗。
老大分明是在拉仇恨啊!
将怨气发泄在无辜的水手丙身上,大家又纷纷俯首贴耳,很不道德的偷听里边的动静。
身为海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这是必备本能。他们的耳力可都是个比个的好,就算里边极细微的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要……”
里边传来女孩娇软的抗拒声,听得外边一排单身汪都有些脸红了。
“老大被拒绝了么?”比较年轻的水手低声问。
“这叫欲拒还迎。”
突然——
“啪!”
“砰——”里面传来了不明声响。
“什么声音?”他们有点担心和好奇。
“嗯,大概是老大太猛,把床弄榻了吧。”
水手们:“……”一脸的崇拜。
这……也太凶猛了。那女孩吃不吃得消啊!
突地,面前的门骤然被拉开,一道阴冷的风扑面袭来。
他们陡地一惊,望着眼前那双修长的腿,他们身体僵硬,头皮发麻,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费洛尔望着门外攒动的一颗颗人头,眸光森冷。
他们艰难的咽着口水,缓缓抬起仿若有千斤重的头颅。
看到一张比阎王爷还黑冷的俊脸,心中哀叫“大事不妙”。
然而,更多人的目光,却停留在老大那张被咬破的薄唇上以及——
白皙的俊庞上那道淡淡的、可疑的印子。还有****的胸膛上,那触目惊心的爪痕。
他们惊怯的咽口水的声音更大了。
刚才里面是怎么的激烈战况啊?老大这狼狈的模样,该不会是吃败下阵了吧?
这完全不符合科学逻辑啊。以老大的力量,怎么可能制服不了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小女人。
天啊!这女人的隐藏杀伤力,不容小觑啊!
“都没事可做了吗?”低沉的声比冰川还要冻人。
他们摇摇头,手摆得跟拨浪鼓一样,惶然解释:“老大您别误会,我们只是路过,路过……我们这就去干活!”
“统统到甲板上去操练,今晚不准吃饭!”
他们闻言,一脸的苦瓜相,却都不敢抗议。
欲求不满的男人尊得很残暴!还是少惹为妙!
他们纷纷作鸟兽散,一秒都不敢逗留。
费洛尔阴沉着一张脸,回头看一眼屋内的情况,然后用力摔上门离开。
傍晚。
日落斜斜隐入海面,近看,似像个大圆盘一样。余晖点缀着湛蓝的海面,宁静而祥和。
海风微凉,携着淡淡的咸味从窗口拂进屋内。
门被拧开,身后走来轻轻的脚步声。坐在窗边的人儿望着海平面发呆出神,浑然未觉。
“怎么坐在这里吹风?”一道清悦如歌般的声音轻柔的响起。
萧恬恬回头,看到穿着素雅休闲的女人走进来。
“是你。”萧恬恬淡淡的开口,眼里没有一丝热络。
“你病才刚好,别又受凉了。”裴紫衣放下手中盘子,走过去随手将窗子关上。
萧恬恬只是收回目光,没有异议。
“怎么,心情不好?”裴紫衣含笑的眼睛看着她,温声问道。
萧恬恬老实坦言:“我似乎找不到心情好起来的理由。”
裴紫衣撇撇唇,说道:“你醒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吧,先过来吃吧。”
萧恬恬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下,然后起身走过去。
裴紫衣有些讶异于她的配合,盯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萧恬恬坐下来,拿起筷子,察觉她的沉默,抬眼问:“怎么了?”
裴紫衣笑了笑,说:“没什么,我还以为你会绝食抗议。”
萧恬恬一本正经的说:“我干嘛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就算要战斗,也得吃饱才有力气。”把自己饿死了也不见得逃得出去。这种愚蠢的行为她是坚决抵制的。
裴紫衣很是赞赏的点头笑道:“这是明智的选择。”
她跟着坐了下来,说:“船上没有厨子,只能凑和着吃了。”
萧恬恬望着眼前那碗半干不稀,姑且叫粥的东西,想了想,犹疑的开口问道:“那你们上船真的只是为了找个厨子吗?”
裴紫衣笑了笑,说:“你一定觉得很不可理喻吧。我们并不缺钱聘请高级大厨。”
萧恬恬眼带困惑的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可是费洛尔这家伙的胃实在是太挑剔,口味也刁钻,试吃了多少五星级大厨的手艺都不满意。”裴紫衣顿了下,接着说:“而且我们的身份特殊,不是每个人都接受这份工作的。”
“这是你们掳我来的目的吗?”萧恬恬觉得她的话有点可笑。别人不接受这工作,那就要用这种野蛮手段强迫她?
裴紫衣撇唇,一脸无奈的耸耸肩,解释道:“最主要的是那家伙不喜欢陌生人上船。”
她口中的那家伙,萧恬恬知道是指费洛尔。
她怔了怔,那被他选中,她还得感激他的青睐不成?
萧恬恬冷声说:“很抱歉,我也不喜欢与海盗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