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五年别情梦,谁错,夜来断肠魂。昔景更成风,无奈,只看莲花憔悴秋月中。无畏往事并旧容,情衷,而今淡淡荡于空。缠绵成霜誓化雪,此恨,伴着寒水愈来浓。”
然后,某男不淡定了:“阿砾,说好的玩游戏呢?”
李砾抬起头,笑了笑:“你输了。”
“啊?”什么跟什么?还没给我介绍游戏规则呢!
李砾用一种“我以为你知道的”坦然的目光看着他:“我喜欢玩的游戏就是不说话,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你还能再无聊点吗?
田恬突然笑着问道:“雷雨帆,那你喜欢什么呢?”
雷雨帆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答道:“我喜欢安静。”
“……”田恬再次无力的转过身去了。
李砾觉得,你是跟田恬有仇吗?和你说句话,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做人基本的礼貌呢?
她似乎又忘了,她也没给他好脸色……
某男百折不挠,继续问道:“那你有什么喜欢的名人吗?或者谁是你偶像?”
李砾又抬头望天状,开始思索。雷雨帆忐忑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又平平淡淡的蹦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字来。
“东方不败。”
好吧,勉强能让人接受。
“是因为他敢爱敢恨吗?”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理由不是吗?一般女孩子都喜欢情情/爱爱的。
“不是。”
难道还有什么伟大之处?雷雨帆好奇的问道:“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不男不女。”
“……”
这脑袋是怎么构成的?
李砾的耳根终于清净了,经过这段谈话,雷雨帆似乎很挫败,乖乖的闭嘴了。
然而经过一段时间后,李砾渐渐的发现,他的目光不是挫败,而是探究。对,就是探究,就像突然发现新奇事物的那种探究。
后来李砾回忆起来,她那些天就一直在怨恨中度过,因为一直有一只似鹦鹉的东西在耳边聒噪。
也自那些天以后,每天李砾都处于无奈之中:“阿砾,早”
“阿砾把书给我”
“阿砾借借作业”
“阿砾下课就该休息”
“阿砾,阿砾……”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中悄悄流逝,转眼间,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月考成绩下来了,没什么惊奇的,李砾依旧是第一。而令她微微有些吃惊的是,雷雨帆竟然考了十三名。整天都不学习,这样也可以的吗?
“雷雨帆,你很厉害的嘛,差一点就可以和李砾一个考室了。”田恬拿着成绩单,兴致勃勃的对着雷雨帆说道。
雷雨帆本来了然无趣的打着瞌睡,听到这句顿时来了精神,疑惑的问道:“你是说,前十二名一个考室?”
田恬点了点头:“一考室就只十二个人,而且基本长期不变。李砾每次都是第一,袁默每次都是十二,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有缘?而且我们下次也在一个考室。”
雷雨帆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阿砾好厉害。”
田恬也点了点头,随即一愣,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刚才那句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雷雨帆不顾田恬的异样,又凑到李砾桌子上,笑得阳光明媚:“阿砾,你等着,我会和你一个考室的。”
李砾放下书,看了他一眼,指着他桌上的笔记本,一本正经道:“那从今天开始,你就自己抄笔记吧。
“……”他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阿砾,你看阿衰吗?太搞笑了。”
“你不是要和我一个考室吗?”
“……”
“阿砾,你能不能不看书了?”
“我不想和你一个考室。”
“……”
“阿砾,我好饿。”
“多看书,补充精神食粮。”
“……”
“阿砾,这道题怎么做?”
“这道题还是你给我讲解的。”
“……”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找借口的能力越来越低劣了。”
“没有。”
“那正好,你现在记住了,不要再犯蠢了。”
“……”
雷雨帆每天喋喋不休的问,李砾偶尔冷冷淡淡的答。
李砾觉得雷雨帆聒噪的程度越来越不像人了,雷雨帆觉得李砾处事的态度越来越像人了。
又一次月考结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常年稳居第一的李砾考了第二,而某个不怎么学习的聒噪生物考了第一。
一群人围着雷雨帆叽叽喳喳的说着,long晓和田恬担忧的看着李砾。
李砾对他们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特别有天分的,不需要努力也可以轻易取得成功,比如雷雨帆;另一种人,他们不是很聪明,没有天分,但他们肯努力,即便再努力也可能不及前种稍微用心,比如李砾。
但是哪又怎样?一帆风顺的旅途从来没有惊心动魄的感染,这也是一种人生体验。
雷雨帆略微不耐的推开围着他的人,走到李砾旁边,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阿砾好厉害,竟然考了第二。”
“……”李砾嘴角抽了抽,一时无语。要不是她知道他就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她一定会认为,他这是在炫耀,在挖苦,在讽刺。可惜,这只是他又缺心眼罢了……
雷雨帆拿着她的成绩单,仔细的看着,比看他自己的还要认真。
李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难道他还能盯出一朵花不成?
良久,雷雨帆似乎将花看出来了,故作深沉的说道:“嗯,化学差了点。”
李砾白了他一眼,看了这么久,就得出这么个结论?这个明明很明显好不好?
雷雨帆放下成绩单,又凑到李砾跟前,露出了个讨好的笑容:“阿砾,不如我帮你学习化学好不好?”
李砾一愣,看着他的满脸期待的脸,顿时满脸黑线。他那眼神明显的写着:快兴奋的答应吧,赶紧感谢我吧。
雷雨帆看着李砾反应很奇怪,沉思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咳咳,那个阿砾,你看吧,每个人都有个人长处,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他撇了一眼李砾,见她没反应,继续道:“我是说,身为同学,我们就应该互帮互助是吧?”
雷雨帆顿了顿,似乎在等李砾回答,而李砾根本不理他,他也不恼,接着自说自话:“我这人呢,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魔鬼身材、全世界美/少女的最爱、出门就被女狂追的宇宙级超级大帅哥。”
李砾嘴角抽了抽,满脸黑线,这人是多自恋。
雷雨帆继续道:“虽然我这么优秀,但也不是尔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之人,偶尔也做做好事帮帮人,那个,就让我帮你学习化学吧?”
李砾疑惑的看着雷雨帆,雷雨帆一脸纯真的回看着李砾,李砾顿时败下阵来,故作自然的说:“那我们互帮互助好了,我不会拖累你的。”
雷雨帆笑了笑:“阿砾,你怎么会拖累我呢?你是连累我。你看你长的好危险,让我来保护你吧!不让那些涩/涩的眼神接近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李砾白了他一眼,没理他,雷雨帆却很高兴的样子。
只是她也没想到,她现在最怕的化学,却成了她后来最爱的科目。她说只是因为曾经存在过,忘不掉,剪不断,理不清。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只有体验过,才会真切感受到其中的快乐、幸福、辛酸与无助。
转眼之间冬天到了,雷雨帆与李砾也越来越熟络,他们一帮人也渐渐长大。
只是,李砾觉得雷雨帆越来越奇怪。他总是无所事事的盯着她看,在大家都埋头学习中,他也“傲然屹立”着自己的头颅。而田恬总是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
代诚疑惑的问某男:“你这样不太好吧?”
雷雨帆不以为然,反以为意道:“我倒觉得很好,喜欢就随心,世事无常,说不定以后没机会了。”
说完一脸坏笑的看了看代诚,代诚顿了顿,若有所思的走了。
当天晚上,龙晓告诉李砾,代诚跟她告白了,李砾惊了,要知道早恋是她这等乖乖女、好学生所唾弃不耻的,家长老师不知说了多少遍了,这是不对的。
雷雨帆对代诚的做法倒是很认同,与之成为死党。对此,李砾很不认同,不劝解他也就算了,怎么能助长呢?
“阿砾,你就这么排斥早恋吗?”雷雨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李砾手一顿,偏过头看着他,良久,语重心长道:“老师说过很多次了,早恋会影响学习的。”
雷雨帆笑了笑,那笑容与以往的都有所不同,似乎有那么一丝苦涩:“阿砾,你可真是个好学生。”
李砾不懂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想来他也不差,淡淡的回道:“你也一样。”
雷雨帆盯着她看了许久,默默的叹了口气:“阿砾,你就是个呆子。”
这话听着,就让李砾很不开心了,她可不是书呆子。就算是,也是一个有思想,有道德,有理想的高尚书呆子。
那天,雷雨帆没有再和李砾说一句话,总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李砾对此很不解,姑且认为他是又犯缺心眼了。
只是后来想起,李砾都只能淡淡一笑,错过,就是错了,再也不会来过。
殊不知因为得到雷雨帆的鼓励,代诚坚持每学期向龙晓告白,时间跨度四年,次数达到八次,成了女生口头传播中的好男银。
雷雨帆还时不时的颇为得意道:“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成就了一个人,惭愧惭愧呀。”
对此,李砾只是默默的给了一个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
无独有偶,袁默与李砾也渐渐熟络起来,龙晓说他喜欢田恬,这是在讨好闺蜜,要想打入敌人内部,得先打入敌人的友方。
李砾也没多想,只是觉得雷雨帆的行为似乎又迫害了一大好青年。雷雨帆则冷冷的看着她:“阿砾,你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不可控因素吗?”
李砾想了想,这个她自然知道:“所以呢?”
雷雨帆笑了笑:“所以,喜欢一个人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吗?如果对方并不想知道,不是给他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了吗?再说,我们现在根本就没必要想这些。”
雷雨帆一愣,良久才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怎样想的似乎并不重要,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李砾很不解,他那挫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雷雨帆看着她,难得认真道:“阿砾,其实我很想趁我还能珍惜时,好好珍惜我所在乎的。”
李砾更加不解了,他这么看着自己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有拿了他的东西,让他不能珍惜了吗?天地良心,她真没有。
“那个,雷雨帆,执念太深不好。”不好,很不好,千万不要执念太深,对她伺机报复。虽然她还是没有想到,报复她什么……
“阿砾,你在怕什么?”
“啊?没有呀,我能有什么怕的?”难道她心虚表现得这么明显?可是她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但是,这莫名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哦,是吗?也对,你又会懂什么呢?你就是个呆子。”
李砾内心又不淡定了,怎么又说他是呆子了,他这是对她积怨多深呀!
“雷雨帆,其实我不呆的好吗?”
雷雨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语气颇不好的说道:“还真没看出来。”
“……”那是你眼拙!李砾在内心暗暗腹诽。
过了好久,雷雨帆突然问道:“阿砾,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都那么痛苦?”
李砾一愣:“恩?我怎么知道?”
雷雨帆笑了笑:“呵!对,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又是抽什么疯?李砾想了想,认真道:“如果痛苦,换个人喜欢就好了。”
李砾顿时觉得有一丝阴冷的目光扫射到了她身上,令她打了个冷颤。
那边就听到雷雨帆凉凉的声音响起:“你喜欢的程度就这样?”
这世上哪有谁离开谁就不行了,又有谁规定必须是那一个呢?根本就不存在非你不可这种说法,所以她点了点头:“大概吧。”
雷雨帆冷笑了一声:“你可真是豁达。”
李砾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大概是看到代诚他们,有所感触。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孩子,看开点。”
雷雨帆一愣,挥开她的手,别扭的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李砾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愣了愣,她手不脏呀,干嘛这么凶?
话说光阴似火箭,岁月如流梭。
在雷雨帆坚持不懈的聒噪攻势下,李砾也开朗了许多,这让龙晓等人啧啧称奇。
而雷雨帆总是指着她,一脸自豪的说:“看看,我家闺女多可爱呀,越来越像个人了”
众人:“……”
李砾回以一白眼,你还越来越不像人了呢?
感受到她的目光,雷雨帆却笑得更加张扬:“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李砾听了,呆呆的望着他,他莞尔一笑,不倾城不倾国,却漂亮的叫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内心深处生出一个词,妖孽。
是妖孽,当然总有发功的时候。
心智还不成熟的女生,总是喜欢被外表美好的事物所吸引,然后潜意识里将其定义为:喜欢。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校园里,开始传起,新来的转校生既帅成绩又好,而且为人冷淡深沉,从不乱搞暧/昧,还爱帮助学习不好的同学。
李砾听到这话时,已经没有言语可以表达了。成绩好她承认,那是他有天赋。至于帅嘛,她偏头看了看正在打瞌睡的某人,唉,还真帅。
但是,为人冷淡深沉简直就是胡言乱语,难道他那一醒就聒噪,一停就睡觉的表现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还有,他哪有帮助成绩不好的学生?别人问他,他都爱理不理的,唯一帮助过的人就是:不才区区在下她李砾。难道她已经成绩不好到全校嫌弃的地步了?
当李砾极其无奈的将不知道第几封情书给雷雨帆时,雷雨帆凉凉的看着她。李砾心头一惊,又不是她写的,不必这么看着她吧?
雷雨帆并不接过,神情厌倦的说道:“不必了,以后你都不用帮她们给我了。”
李砾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涌起一种别扭的滋味,似乎有些委屈,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厌倦,他讨厌她了?其实她也不想的,这种事,她也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他不是喜欢助长这种事吗?想来应该是不讨厌的。
“你不喜欢收情书吗?”她试探的问道。
“不是。”只是不想收这些人的情书。
“难道你也觉得这种事是不正确的?”
“不是!”略微烦躁的答道。
“你真的不收情书了?”
雷雨帆眉头皱了皱:“不收她们的情书了。”有个人的,他一直期待着。
李砾不解的问道:“可是,为什么呢?你昨天收到的时候那么开心。”
雷雨帆没好气的看向她:“没必要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有女朋友了。”
李砾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内心一阵慌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崩塌,良久她才说道:“那好吧,我以后不帮你收了。”
雷雨帆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