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暖儿心里警铃大作,顿时猜到她要干什么,转念已有了主意,缓缓走到湖边,与尤美璃并肩站立,侧过头,巧笑倩兮,“尤小姐,你不会这么做的。”
“哦?”尤美璃挑了挑眉,道:“何以见得,若是我就要跳下去呢?此处已然没有别人,你觉得你,逃脱得了干系吗?”
宓暖儿依旧一脸柔笑,看着尤美璃,“尤小姐,我的确脱不了干系,但我也没有打算让你这么做。”
“就凭你?”尤美璃递了一个轻蔑的眼神,继续说到:“就凭你,也想阻拦我做什么事,痴人说梦。”
宓暖儿进一步靠近湖边,转过头,对着尤美璃深深一笑,“尤小姐,你错了,我并不打算阻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尤美璃看着宓暖儿太过镇定的笑,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急急问到:“那你想干嘛?”
宓暖儿转过身,背对着湖水,没有月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只听得她用娇柔的声音对尤美璃说到:“我不想干嘛,只是,这样。”话落,“噗”的一声,宓暖儿就跌进了湖中,因为她本身就不会水,一到水里,只有一个劲的扑腾,“救,救命啊!尤小姐,救,救我!救我!”
尤美璃被吓呆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宓暖儿竟然就这么跳下去了,那,那别人岂不是认为是她推下去的,不,“不,不是我,不是我。”一脸害怕得看着在湖水里挣扎的宓暖儿,连连后退,“不是不是我,是你自己。”
“救命,救命啊,救,救我!”宓暖儿在水中挣扎,刺骨的凉意渗透她的身体,再渗到骨子里,她知道,这次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现在就盼着蓝玉她们快点赶过来,或者铃铛她们听见她的呼救声了。
“暖儿!小姐!”听见声响从一边赶过来的冉蓝玉两人以及铃铛和以冬,看见眼前的情况,被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都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湖边,也无心管那吓懵了的尤美璃。
“快!尔蕊,叫人去取些衣物来,快!”冉蓝玉快速跑到湖边,交代了简尔蕊,立刻就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好,我马上就去。”简尔蕊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尔蕊小姐,你在这儿看着我们小姐,我会功夫,我去!”铃铛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若是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话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姐,小姐。”以冬在湖边眼巴巴地望着湖里的两人,急哭了,这大冬天的,湖水那么冷,小姐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若是,若是,那可怎么办啊。
“姑娘别急,蓝玉她马上就把暖儿救上来了,暖儿,暖儿她不会有事的。”简尔蕊说着说着自己都担心得哭了,这么刺骨的湖水,怎么可能没事,暖儿啊,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啊!
“上来了!上来了!”以冬一见冉蓝玉将宓暖儿救上来,立马就跪在宓暖儿跟前,“小姐,小姐,你醒醒,你别吓奴婢啊!小姐!”
宓暖儿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一动不动,像一个破败的娃娃,岸边来的丫鬟们都是一阵心惊,这,她们府里,何时出过这样的事啊。
“衣服呢?衣服在哪儿?!”冉蓝玉已经感受到宓暖儿的身体越来越凉了,急了,冲着周围的人就吼了出来。
“来了来了,衣服来了,在这儿!”铃铛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从马车上取来了宓暖儿的备用衣物,快步上前给宓暖儿裹上。
冉蓝玉会功夫,一把抱起瘦弱的宓暖儿,边走边吼到:“房间!找个干净的房间,快!”
“干净的房间,奴婢知道,奴婢带你们去!”刚才带宓暖儿过来的粉衣丫鬟也被吓坏了,被冉蓝玉一吼,急忙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自家小姐,带着冉蓝玉一行人就往厢房走去。
冉蓝玉抱着宓暖儿一路狂走,还不忘交代身旁的简尔蕊,道:“尔蕊,你快些叫人,通知王府的人过来,不管是谁都行。”继而又转过头,对急坏了的铃铛两人吩咐道:“你们赶紧,通知将军府的人过来,要快!知道吗?”
“是,冉小姐,奴婢这就去。”说完铃铛立刻就转身,往将军府飞奔而去。
“还有你!”冉蓝玉再次对身边的以冬说到:“快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要快!”以冬闻言立刻朝府外跑去,现在她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翅膀来,一边跑,心里一边默默祈祷着。
而被吓呆了的尤美璃也被丫鬟扶着跟在一路,脸上早已没了刚才倨傲的神情,心里只想到此事若是被她那严厉的父亲知道了,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心里越想越害怕,就差没哭出来了。
冉蓝玉将宓暖儿抱进房里后,立即就将冰凉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叫人准备了热水给她擦拭,然后又换上干净的衣物,之后才让人给自己拿了干净的衣物换上,这时屋里已经放了好几个火炉,整个屋子都是一片暖烘烘的,甚至会感到热,但宓暖儿却是依旧没有苏醒。
就在冉蓝玉着急不已的时候,以冬已经将温大夫请了过来,“温大夫,您快过来看看,小姐她,她。”以冬跑到床边,见宓暖儿还是昏迷着,赶紧拉着温大夫到了跟前。
温大夫没有答话,先观察了宓暖儿苍白的脸色和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眉头打了个死结,立刻坐下来给她把脉,只是时间越长,他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温大夫,我家小姐她究竟怎么样了啊?”以冬见温大夫一直没有说话,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心头直打突。
温大夫还是没有说话,继续为宓暖儿把脉,看得以冬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冉蓝玉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其实她也很担心。
带温大夫好不容易把完脉,神情异常凝重,正想开口说话,却听见一道绝美中带着着急的声音传来,“暖儿,暖儿在哪儿?”
说话间,司寇润绝已经从外面一路带风地走到了床边,看着床上人儿苍白的小脸,心里出现从未有过的紧张,缓缓坐在床边,伸出漂亮的手,轻轻抚上眼前毫无血色的小脸,当他触及到那冰冷得吓人的肌肤时,心里一阵紧缩,不敢相信前些日子还在自己面前羞涩万分的人,如今已经像一个破碎的陶瓷娃娃,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那里,胸腔陡然一阵抽痛,看着宓暖儿,头也不回地开口:“她,究竟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