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暖儿捂着脸,眼底一片冷意,心里却是讽刺道:愚蠢,她早就听见脚步声了,却一直没动静,想来以冬已经将祖母请了过来,不出声只是想看看我们几人到底闹的哪样,故意受这一巴掌,就是要让你宓珊琪知道,她宓暖儿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宓暖儿站起身来,捂着已经红肿的小脸,眼泪打湿了双颊,边抽泣边说:“四姐姐别生气,是暖儿不对,暖儿不该亲近祖母,让祖母高兴,更不该说四姐姐不对,惹四姐姐不高兴,四姐姐,你别生气,暖儿知错了。”
宓珊琪看着宓暖儿这幅样子,就火大,听着她这样说更火大,这不是变相地说,她不让那丫头亲近祖母吗,这要让祖母知道了,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当下气急地指着宓暖儿:“喂,宓暖儿你……”
“她怎么了?啊?”陶氏终于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面色铁青。
宓灵水看了那么久的戏,心里正乐呢,见陶氏过来了,心道,遭了,立马从凳子上起来,跑到陶氏身边,“祖母。”
宓珊琪也慌了,她没想到陶氏会这个时候过来,那刚才的话她听了多少,心里局促不安,面带惧色,小声地开口:“祖母。”
陶氏像没听见似的,走进亭子,拉下宓暖儿的手,见到她面上一片红肿,一个巴掌印,脸上还带着泪水,好生可怜,见陶氏过来了,委屈地叫了声:“祖母。”
陶氏在接到以冬的通报后,立马就赶了过来,一直不出来,就是想看看这几个丫头想干嘛,自然将后面两人争执的话都听了去,心想,合着这暖儿得了自己的眼,惹着有些人不痛快了,当她看见宓暖儿被打了一巴掌后,就想出来了,但奈何孙嬷嬷一直拉着自己,让自己继续听下去,没想到啊,暖丫头平日里就是这样被欺负的,还真是让人愤怒到了极点,现在看见宓暖儿这幅样子,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当下就对着宓珊琪训斥到:“你给我跪下!”
宓珊琪早就吓懵了,听见陶氏的声音,立马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急急地为自己争辩到:“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说。”
陶氏就着最近的凳子坐下,愤怒地说到:“听你说,你还要我听你说什么?你刚才的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么多人也都见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祖母,不是的,是她,她是故意的,祖母,您要相信孙女啊。”宓珊琪真急了,指着宓暖儿就开始推脱。
陶氏闻言,转头看了看宓暖儿,见她双颊红肿,在一旁默不作声,好似无声的控诉,陶氏越发火大,厉声说到:“暖儿?她也是你能说道的?你是什么身份,你一个庶女,竟敢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还知不知道规矩礼数,就算她比你小,那也是府中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她娘走了,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在,你今日这样打骂她,有将我放在眼里吗?”陶氏越说越气,宓暖儿在一旁赶紧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说到:“祖母,您别动气,注意身子。”
陶氏见宓暖儿如此懂事,怒气消了消,心下决定一定要给暖丫头一个交代,于是对着亭外的人喊到:“来人啊,将四小姐带到祠堂,让她对着先祖,好好反省反省,没认识到错误,不准放她出来。”话落,几个粗使嬷嬷就进来,客气地开口:“四小姐,请。”
宓珊琪听见陶氏要将她关进祠堂,立刻一阵慌乱,扯着陶氏的裙摆,求饶到:“祖母,您不能这样啊祖母,祖母,您相信我啊,是她,她是故意的啊,祖母,您饶了我吧。”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啊。
宓暖儿心里都快拍掌叫好了,却面色不忍地开口劝说:“祖母,您就……”
“还愣着干什么,她不走,难道你们不会让她走啊?”陶氏果断打断了宓暖儿的话,不让她为宓珊琪求情,都到这时候了,她宓珊琪还不知到错在哪里,居然还将事推到暖儿身上,这样的人,不可心软,一定要让她吸取教训,免得到时候有人说将军府的小姐不懂规矩,也让暖丫头知道,对人不可一味的心软,否则别人都当你好欺负。
几个嬷嬷立刻将宓珊琪拉起来,“得罪了,四小姐。”
宓珊琪被几个嬷嬷拖着出了亭子,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放手,你们这些奴才,我是府里的四小姐,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祖母,祖母,您相信我啊,您快放了我吧,祖母。”
陶氏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异常无力,平时怎么就不知道,这老四是这样的人呢。
宓珊琪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宓暖儿见陶氏有些疲惫,于是开口说到:“祖母,您也累了,暖儿扶您回去歇息吧。”
陶氏闻言,心中欣慰,心疼地看着宓暖儿脸上的伤,说到:“别了,暖丫头,孙嬷嬷会扶我回去的,你这脸上的伤得擦药才行,我让以冬跟着我去取药,你先回去,用冷帕敷一下,今日,你受委屈了。”
宓暖儿心中一片感动,“不,祖母,暖儿还要谢谢祖母,这外面冷,祖母快回去吧。”转头又对孙嬷嬷说:“孙嬷嬷,那就麻烦你了。”
“五小姐放心,老奴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嗯,那祖母,暖儿就先回去了,以冬跟着您去拿药。”说着就给陶氏行了行礼,陶氏慈爱地点点头:“嗯,去吧。”
闻言,宓暖儿就带着以秋走出亭子。
宓灵水看着宓暖儿离去,再看看陶氏,心里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自己得赶快回去告诉母亲和大姐才是,于是对陶氏说到:“祖母,既然没什么事,水儿就回去了。”
“嗯。”陶氏本来也就要回自己院子,宓灵水跟着自己也没事,随口就答应了,之后就和孙嬷嬷等人离开亭子,宓灵水见陶氏走了,飞也似地跑回了芷兰院。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季芷文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宓灵水,万分诧异地问到。
宓灵水放下手中的瓜子儿,拍了拍手,面色夸张地答到:“母亲,您是不知道祖母刚才发的火啊,那叫一个大啊,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我可是从来都没见祖母向谁发过那么大的火,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