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青落寞地低下头,跟着剩下的三个舞女一起走了。关汉月在她们身后偷偷打开苏景儿给的纸条,上面写着“云青是公主的心腹”!
这几个字让关汉月震惊不已:难道我错怪景儿了?那天她不帮我求情,是因为知道公主不想杀我,只想让云青得到我的信任和帮助,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那云青会不会就是东方云舒呢?
原本就模糊的目标又再一次被模糊了,关汉月只得先把纸条塞进腰带,穿过大殿的门,心神不宁地经过霍去病的桌前,忘了看他和苏景儿一眼,也忘了要投入到舞女的歌舞之中。
她大摇大摆地走到李敢的身边坐下来,心不在焉地倒酒,思索地太投入,连酒水洒了出来都没有在意。
琥珀色的酒水在朱漆的桌面上纵情地流泻,浓郁的香醇味道在空气中荡漾。
失神的美人,滑落的青丝,铺展在芦席之上的精致裙衫……一切醉人的景象不在酒中,而在身旁。
李敢只是看着关汉月就已经醉了三分,不言不语看她将整壶酒倒在桌子上,才轻轻按住她的手,笑着问:“你倒了这么多,叫我怎么喝啊?”
“啊!完了完了!”关汉月终于从神游中回魂,发现自己倒的酒全都漫过桌面,流到了李敢的身上,立刻不假思索地扑过去,用袖子帮他擦干衣服上的酒水。
李敢沉醉地看她惊慌失措地神情,不紧不慢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撩开她垂落的发丝,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低下头关切地问道:“为什么不开心?有谁欺负你了?”
关汉月摇了摇头,实在没办法对他说出自己的无奈。李敢的目光中全是疼惜,关汉月望着这张从自己的画上走下来的真实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摸摸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将军的酒都被你倒光了,还不去拿壶新的?!”霍去病的声音总是在大家气氛最好的时候响起来,像噪音一样。
关汉月厌恶地瞪了霍去病一眼,气呼呼地冲过去抢走他桌上多出来的那一壶酒,扬起眉毛说:“霍将军的酒也给李将军喝喝看,朋友之间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呢?”
霍去病盯着关汉月转身离去的背影,粗鲁的接过苏景儿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躺在他怀中的苏景儿惊讶地看看他,又看看与李敢笑闹成一团的关汉月,原本满心欢喜的神情骤然冷却下来,落寞地说:“将军其实很想让汉月陪你吧?”
像被人踩了一脚的猫,霍去病愤怒地盯着怀里的苏景儿,一言不发。
他的紧张落在苏景儿眼中便是默认了一切掩饰的徒劳,她伸手抱紧霍去病的脖子,把脸上的泪水藏进对方的肩膀,小声地说:“将军喜欢汉月,就该像李敢那样温柔地待她……”
“温柔的应该是女人,像你这样!”霍去病突然用力抱起苏景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我喜欢你,今晚陪我过夜!”
一句话语惊四座,所有宾客都望着这两个暧昧到极点的人,舞女们的脸上这次居然统一地露出失望的表情,连一向不屑的李子君也和其他人一样失望。
李敢淡淡一笑,伸手将准备冲过去阻拦的关汉月拉到身后,轻松地说:“这下王走石总算可以去向皇上交差了,我们的霍将军喜欢的是女人,不是男人!景儿姑娘,恭喜恭喜!”
霍去病望着关汉月一听到李敢的话,就放弃阻止自己的举动,心猛地抽痛了一下,眼神之中竟然生出那么多的怨愤,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终于横下心来,丢下一屋子的宾客,独自抱着苏景儿回房间去。
“原来王走石是皇上派来监视霍去病的,你们太卑鄙了!”关汉月现在才觉得霍去病好可怜,居然连喜不喜欢女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人过问,完全没有一点隐私。怪不得一有女人接近他,就紧张得要死!
“是啊,我本叫赵磐,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被霍将军改成这个怪名字,让汉月姑娘取笑了!”王走石笑嘻嘻地走过来,拍拍脑袋说:“霍将军天纵英才,身边却没女人传宗接代,皇上能不着急吗?我现在总算可以交差了,哈哈哈!”
“这个皇帝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啊!”关汉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继续和李敢等人一起喝酒,只是心思却忍不住往外跑,对某个姓霍的变态狂居然生出几缕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