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曾喝过我们诺曼底城独一无二的红酒?“
“对啊,你们也叫它红酒啊?“
“红酒也叫葡萄酒,是我们诺曼底城的药师发明的,原本是一种能治疗食欲不振的良药。不料药师存放不当,以致葡萄发酵过度,变成浓稠的红色液体,有一天城主误服大醉,吐出满嘴红色液体,大喊‘这红酒喝着真痛快’,第二天就传遍了诺曼底城。自此啊,我们诺曼底城酿造的红酒就传遍了东面尔多城、西面的波特湾、北面的死海了。哈哈。贵人来自南面的也喝过?看来我们诺曼底城的红酒红遍全世界了啊。”成子时喝了两口酒,喋喋不休的介绍道。
这样也行?葡萄酒历史被你们篡改得不像话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刺穿耳膜。
“怎……么了?“正在我和高仁大眼瞪小眼之际,成子时和一众盔甲男已蓄势待发,冲出神殿外。
成子时离开前说了句,“贵人与长老守在殿内,我们速去速回!”
“哎!这妖魔作祟的怪事怎么都发生在诺曼底城……”神殿内只剩长老一人与我们同坐,他叹气连连,继续喝酒道,“每到凌晨三点,诺曼底听到这样的怪声,第二天清晨便会少了个人,多了颗树。失踪的城民就这么无端端的没了,还有靠近北面的空地拨地而起的大树都是一夜长成的。我们城里有位预言者说,我们诺曼底城是要没落了,中了那么多骇人的诅咒,来了那么多看不见的妖魔鬼怪……”
“预言者?是占卜师吗?那他有没说为什么发生这样的怪事?“
“能为什么?我们城主逆天而行,违反自然生长定律,不然人类生育,自然界的诅咒便应运而来了。“
“少了个人?多了颗树?人是死了吗?“
“十有八九是死了吧……“
“那尸体呢?“高仁警觉地拉起了腰间的长剑问道。
“能找到尸体我们也不说失踪了……”长老长吁一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贵人是驱魔者吗?”
“嗯?”我和高仁不约而同发出了同个音节。
“看贵人一身装束打扮,跟波特湾传说的驱魔者是何其相像,我就多口问问……”长老继续自斟自饮,“还以为能有幸得到驱魔者帮助,可以杀清这十年来入侵诺曼底城的妖魔鬼怪。”长老突然大笑,“看来我这个没用的老家伙是不得善终,没能尽此生守卫者的誓言——“长老突然肃望远方,眼神坚定的喊道,”全心全意效忠诺曼底城主,随时随地保护诺曼底城民,无时无刻守卫诺曼底城,尽职尽责,至死方休!”
如此坚定的誓言,如此坚决的语气,心中莫名敬畏。
我把高仁披在我身上的披肩拿在手上,“长老说的驱魔者是穿这个的?”
长老点了点头,还指着高仁腰间的长剑,“贵人的剑柄是纯银的,还雕刻驱魔铭文,与波特湾传来的驱魔剑如出一辙。”长老用手托着自己涨红的脸,似乎醉意上头,“波特湾口中的驱魔者是这样的——那是一群穿着及地斗篷,手握雕刻符咒的纯银斩妖剑驱魔者,他们不为金银财帛,他们来无踪去无影,他们穷极一生追杀妖魔一世,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却从不聚首,从不娶妻,孤僻一生只为斩妖除魔……”
话音刚落,长老手中紧握酒杯,一头栽在桌上,他醉了。
听长老这么说,想起了我第一次看到扑克脸的情景。有个披着斗篷的男人,面无表情,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长剑,散发着一股凌厉冷峻的肃杀之气向我步步逼近。
哎呀,现在想来都有点后怕,那冷酷得杀死人的眼神让我至今不忘。原来,扑克脸是驱魔者。
“我之前听扑克脸说过,他十年前就到各门派去学习降魔斩妖的剑法,还有扑克脸有个异能是能听十里异动的,看来正是长老口中的驱魔者。”我凑到高仁耳边轻语,生怕被别人听到,“你现在附身扑克脸,相信你能利用他的身体记忆去斩妖除魔,你也能做个驱魔者啊。我看你剑法凌厉,好不威风的。而且你还是道士,实在不行就用法术让那些妖魔鬼怪灰飞烟灭啊。高仁,你帮帮这个城里的人吧。“
“老婆都说出口了,我怎能不作为?“
“是你说的,别反悔。“我拉着高人的手冲出殿外,就在我们踏出门槛的瞬间,我感觉自己被无形的能量穿过身体,突如其来一道刺眼的光,让我手臂自己的挡在了眼前。
等我在此睁开眼时,便被眼前所见吓到了。
天空被抹上了一层灰白色的薄雾,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味。忽然电闪雷鸣,哗啦啦的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这场大雨就像是为我们的到来而准备的,大雨打在脸上一滴滴的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可怕的骤雨。然而,比这场雨更恐怕的是,神殿以外的建筑竟然全毁了。
诺曼底城高低错落有致的楼房没了,青葱郁郁的树林植被没了,我们到来时看到的的一切景物都没了。
整个诺曼底城犹如废墟一片,只剩残桓断壁的荒凉与破败。
是我又踩到了什么不该踩到的地方了吗?是我又穿越了吗?
我向后看了看,呼……神殿还是完好无缺,醉倒在桌上的长老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老婆,我们别分开。“高仁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数,他拉扯着嗓子喊道,因为殿外的雷雨声实在噪耳。
“怎么会这样?我们穿越了吗?“我把脸贴近高仁的脖子说道,生怕他听不见。
高仁掐指一算,说:”我看是骸阵。“
”骸阵我听说过,但是吴天师告诉我的骸阵是施法者让死人的灵魂不得离开尸身,永远无法轮回的一种降术。跟我们看到这么破败的诺曼底城有什么关系?“
“骸阵有很多种,我们现在中了’鬼遮眼‘的一种阵法,不过与其说是鬼遮眼,不如说是妖遮眼的骸阵。我曾经听外公说过妖法,却从没见过,看来,今天我们走运了。“
我另一只手敲了一下高仁的额头,”走运你个头。现在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高仁原本严肃的嘴角忽然阴阴上扬,他握住我的手更用力了,“这里四下无人,我们可以做点只属于我们两个才能做的事情啊。“
“你!“
“怎样?老婆,来不来?“
“现在这种情况你还好意思跟我调情?”
“反正我们都是夫妻了,害羞什么。调情还要分时间地点吗?”
“你走开!”我左手用力一甩,挣脱了他原本紧紧握着的手,“臭流氓,不要脸。”
忽然,几道黑影闪现而过,满是枯枝烂叶的泥地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印子,但我很确定,那不是人的脚印。
“谁!“高仁警觉的拉出腰间的长剑。
”哈哈哈哈……叽叽叽叽……“
雨声减小,四面八方传来了一股阴森怪异的笑声。
高仁把我推回神殿内,做个了”嘘“的手势后,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几个黑影又快速闪过了神殿门外。只见高仁大念定身咒,那几个黑影忽然就盯住了身体,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物种显现在我眼前。
它们是就像是解剖室的人体白骨架标本那拿了出来,放在了泥地上,只是骨架覆盖缠绕着枯萎发黑的树枝。原本是骷髅头的部位被一段树干给代替了,这是树人还是树妖?
雷雨似乎随着定身咒一齐停了。
我走到高仁身旁,“这个是树妖?”
“要记住妖魔鬼怪有无数种形态,你要给它起什么名字是你的事。但是,老婆,你什么都不会就快点会殿内。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
“我保证不打扰你,我就在旁边看而已。”
“你还说你不打扰我,你看,你走过来了我都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了。“
“定身咒完了难道还能跟它们聊天吗?肯定把它们给砍了呀。你要记住,你现在是波特湾传说的驱魔者。”
就在我们两个对着几个树妖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怪里怪气的声音说道:“你们嘈完了没?快给我解咒!”这个怪里怪气的声音就像是我们把嘴放进碗里说话发出的声音一样,又有点想电脑处理特效出来的机械音。
我应声望去,除了眼前几个被树枝缠绕的人体骨架,我什么都没看到。
“嘿!这里!”怪里怪气的声音来自我们的脚下,是一面镜子!
我蹲下身子时,高仁一把拉住了我,我甩开了他的手说:“放心吧,遇到这么多事,我不会多手多脚了,不会什么都去碰的,我就看看而已。”
脚下的镜子好奇怪,看似有点年代久远的样子。说它是镜子仅仅是因为这个圆盘中央有面黄铜片一样的反光面,所以,与其说它是镜子,不如说是个盘子。
“你这个盘子怎么会说话?”
“你才是盘子,”怪里怪气的声音似乎生气了,“我是魔镜,我是魔镜!”
“OK,就当你是魔镜,那为什么你会说话?”
“我在捉树精,你们无端端掺和进来,我还没问你们干什么!快给我解咒,我不然树精又跑出去害人了!”魔镜怪里怪气的声音说出这番话,怎么都有种很滑稽的感觉。
“大胆镜妖,树精乃大自然守护之神,怎么害人!”高仁突然吴天师上身了一样喝道。
“我是魔镜,我不是妖,站在你们面前的才是妖。它们是树妖吞噬人类后幻化而成的树精,它们是通过做出幻象让人类发疯,然后吃他们的皮肉,留下他们的骨头给自己的树枝后代继续繁衍下去。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说了也不懂,快把我解开,我要收了它们!”魔镜叽里咕噜的机械音很认真的说着,却让我忍不住发笑。
“凌曼,”魔镜忽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忍你很久了,快点让你旁边的人给我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