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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回家看看

回家,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那是一种自己就应该在这里的感觉。

在家里,王小玄什么都不做,只是陪着爷爷奶奶坐在那里,就已然感觉到了满满的幸福感。

一起听那窗外的蝉鸣声,听那车水马龙声,听那热热闹闹,满是生活气息的叫卖声。

一起看那电视里,仿佛永远不会变化的新闻节目,海峡两岸,新闻联播,西游记,还珠格格,武林外传。

一起搬椅子,和爷爷奶奶到楼下晒太阳,享受那温暖的一天。

一起的还有同院子的邻居们,这里是小地方,大家作为一个院子的人都互相认识,一起聊天,一起发呆,嫌坐的不舒服,还搬了个沙发在楼下,大家一起坐着,笑着,说着。

今天又赶集了,什么什么菜便宜,我都买了好多准备这几天做饭吃。

今天哪里又出啥事了,听说那个小伙子被他老婆抓到了,哈哈,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

今天我家里有人结婚,你们跟着一起来噻,大家一起去耍。

一院子的大爷大妈们,每到晚上吃完饭,就开始在楼下呼朋唤友的,一起约好去逛街,那条路他们已经走过数百数千遍,却永远也走不厌,看不烦。

这就是家的感觉。

啪嗒。

房间里,王小玄按下遥控器的关闭按钮,看着电视在面前微微闪了两下,熄灭了,只留下一个黑黑的屏幕。

王小玄的脸庞映照在其中,比起一周之前的他,多了一些柔和,多了一些安静,却也多了一丝,一丝暗淡,只因为,一周的时间到了。

王小玄垂下眼睛,微微一笑,心里很是平静。

时光流逝太快了,转瞬即逝,这一周的欢乐时光,在这一刻,却都仿佛梦幻泡影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实。

但是在心底,王小玄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比起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其他事情都要更加真实,也比起所有其他任何事情更需要自己去重视,这也是为何自己不能留下来。

因为……

哈哈哈,爷爷在楼下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从二楼的窗户那里传了过来,让一起坐在房间里的奶奶若有所闻,抬起了头,朝着那边看了眼,浑浊的眼睛里难得的透出了一丝神采。

王小玄知道,奶奶这是想爷爷了。

八十岁的她,早早的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一年不如一年,一开始只是容易忘记事情,你问她什么,总是一脸不自然的应付过去,渐渐的,走路需要人扶了,开始认不得人了。

到了后来,奶奶就连话都不会说了,每天呆在屋子里,啥也不做,到了现在,只能依靠着本能吃饭,吃的到处都是,得专门有个人照顾她,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手里抓着一个东西,一直拍,拍,拍。

王小玄站起身,扶着奶奶站了起来,花了十分钟,带着她来到了门口,对着奶奶笑道:“奶奶,我们下去晒太阳吧。”

奶奶听不懂,只是傻傻的笑着,一边乖乖的顺从着。

她虽然糊涂了,大概还是隐约知道,这是她的乖孙子,带着她去楼下,跟自己的老伴在一起。

王小玄扶着奶奶,感受着以前那个高大,脾气大,总是在吃饭的时候一声吼传遍整个院子的奶奶。

“玄娃儿~吃饭了。”

此刻奶奶在自己怀里,却是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浑身都是软趴趴的肉,走路都一颤一颤的,随时会摔倒的样子。

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懂,就这么踏上了自己人生的最后旅途。

这一切,本来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现在,自己却是能够改变,所以,自己必须离开。

王小玄扶着奶奶走出了楼梯间,抬起头,那是灿烂的阳光,以及阳光下坐在椅子上的七八位院子里的老爷爷老奶奶,扶着奶奶来到爷爷旁边坐着,发自内心的笑道:“爷爷,外面太阳晒着真舒服啊。”

微风拂过,奶奶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享受起了这一刻。

爷爷看着王小玄,一脸慈祥的笑着,“小玄啊,这次回去,要好好学习啊,家里面不用你担心,爷爷的退休金都在那存着的,以后等你毕业了,找媳妇,都给你。”

“嗯。”

王小玄知道这是爷爷的心意,只是点点头,灿烂的笑着答应了,一边却是更加加深了内心的那个念头。

明天,就回去吧。

自己,王小玄知道,自己无比的想要留下来,就这么陪着爷爷奶奶,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其他的什么工作,未来,家庭,有钱,哪怕是女朋友,哪怕是喜欢的洛亚,都比不过爷爷奶奶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是他们,把自己养大。

是他们,在初中父母因为陨石坠落意外身亡的时候,来到陌生的城市,一直把自己带到了高中住校,这才回到老家。

是他们,让王小玄这个人,从无到有的出现,并且比起任何人都要关心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爱自己。

王小玄摸了摸爷爷的脸,让爷爷不由得呵呵的笑了,那手里的触感,是那么的干涩,也是那么的温暖,上面有着人老后就会有的斑点,是那么的多。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王小玄知道。

王小玄不想自己就这么浪费这几年时间离开他们,无论理由再正当,在面临那个离开可能便是永别的可能面前,理由都是无力的。

本来,王小玄已经打算退学回到老家找一份工作,一边照顾爷爷奶奶,就这么一直陪着他们,直到……

但现在,王小玄却是有着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爽朗的爷爷,糊涂的奶奶,这一切看起来似乎会永远存在,却只是一个脆弱的泡沫,一颗快要燃尽的蜡烛,随时都会逝去。

死亡是无法改变,也是无法避免的,王小玄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还算能够排解掉这种痛苦,而现在,在卡片商店的身上,王小玄却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丝逆转这种无望未来的可能。

为了这一刻能够永存,为了今后长远的未来,为了改变那注定的结局,为了让爷爷开心,为了让奶奶重新成为那个自信,有活力活着的“她”。

王小玄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而这短暂的离开,却是为了以后再也不离开。

第二天,车站。

王小玄和爷爷奶奶告别,提着箱子,环顾着四周,在心里对自己道。

下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这里是我的家,如果不回家,天天在外面飘荡,那还算什么家。

我一定。

会回来的。

爷爷,奶奶,等我。

……

天上有鸟在飞,唧唧喳喳的。

这是一个学校里普通的一天,大家的心早已经从假期中收了回来,一边,期待着下一次放假。

宿舍里,洛亚打完了一把游戏,一如往常的虐菜,眉目之间却是有些纠结,下意识的就要点击下一局,被一旁的陈幕幕阻止了。

陈幕幕有些担心:“洛亚,你怎么了,以往的你不会一天玩这么多把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洛亚叹了口气:“幕幕,那张邀请卡的事情,我始终做不了决定……总觉得,这样一来,我的生活就完全变了,对于那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未来……有些害怕。”

“别怕,我陪着你。”

陈幕幕拍了拍洛亚的背,有些后悔了,知道是自己鲁莽了,不是每一个异能者都能够如同她一样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就如同哈士奇一样。

“哼,你又不能当我男朋友用。”

陈微微眯了眯眼:“……”

洛亚下意识的说了这句话,一看陈幕幕那惊讶的脸,顿时后悔了,“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错了!”

“不不,我懂了。”

陈幕幕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边掏出手机,“我这就联系王小玄,我说呢,你为啥不开心,原来是他这几天不在,孤独寂寞冷了,啧啧,看不出来哦。”

“不对!不对!”

洛亚一脸羞红,却是有些手软,阻止陈幕幕都没有力气,追也追不上。

总感觉,有些半推半就的。

一直到陈幕幕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边跑出了寝室,一边不停的发着微信,自然,对象是王小玄。

眼瞅着她跑远了,洛亚这才丧气的坐在了床上,“我,我只是随口一说。”

这话说的,洛亚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却是觉得自己都有些不信,因为她的脸很烫,心在跳,明明都没有运动几下,那股动力,来自一种莫名的情感,世人称之为。

love!

不会吧,自己明明拒绝了他,应该就是不喜欢他啊,可是自从那次聚餐以后,自己就开始总是不自主的想起王小玄。

他约自己到操场的时候,那副羞涩的模样,低着头,手捏来捏去的。

他勇敢的站出来,说是替自己把那个变态狂给送回去的时候,那副勇敢的模样。

他从医院里面出来的时候,那副脸色苍白,让人想要抱抱的模样。

洛亚想着想着,有些痴了,嘴里喃喃的念着。

王小玄。

……

阿嚏!

王小玄正在吃早饭,喝着豆浆,却是突然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让他一个喷嚏,把嘴里的豆浆全喷了出去。

坐在他面前,等着他吃饭的云宝默默的抹了一把脸。

王小玄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奇怪,谁在念叨自己,一边默默的继续喝豆浆,毕竟喷了一半,还有一半,不能浪费。

云宝擦完了脸,又恢复了那副干干净净的模样,一点不生气的笑道:“怎么样,我们啥时候出发。”

“一号秘境的入口已经开放了,随时都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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