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静谧的夜色渐渐地被霞光洗去，朝阳在树顶上涂抹出一层闪耀的红色光晕来。一束一束笔直的光线，从树冠的缝隙里刺进森林的深处，照耀着地面厚厚的苔藓。
本就毫无生机的森林因着这阳光，更显得阴森可怖。
“再过一个时辰，便算是出了霓裳的结界了，届时使用神术也就方便多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突兀。
“嗯。”带着暖意的声音，也终于打破了这阴森的氛围。
百里容牵着古瑾言的手，嘴角带着暖意。
自出了山洞，百里容便一直牵着古瑾言的手，其实能不能使用神术于他是无所谓的。虽然使用神术可以让他们更快离开，可他还是觉得这样慢点也挺好。要是再慢点就更好了。
“我们是去容城还是直接前往西暮？”古瑾言偏头看向身旁的男子，把决定权交给了对方。
如果前往容城，便是待喻麒大婚之后再去西暮，如果先前往西暮，那日后也还是要抽出时间去参加喻麒的婚礼的，所以二者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先回家吧，东篱那边却是有些事情还未交代清楚。”顿了顿，提到家字，百里容心情似乎有些好，“再且，也莫要让他们担心了。”
“也好。”古瑾言也是勾起了嘴角，“正好见见那个人。”
“古萱茉？”
“嗯，现在的局势，她也只能来求我了。”
“真是可悲。”百里容叹了口气，在关键的时刻，竟然只能去求自己的对头，真真是可悲的人。
一直到后来，百里容才真正明白，可悲的人不是古萱茉，也不是喻麒，而是他……
“的确可悲，若是还有第二个选择，她也不会来求我。”
“那你呢，你会帮她吗？”百里容轻笑，明明已经知道她不会，却还是问了出来，想要听到她亲自说出来。
古瑾言眸带笑意，哑然失笑，“百里明明知道我是你这边的，还要问出这样的问题。”
百里容心情大好，“我不过是想听你说出来罢了，你每次都说你和我是一个阵营的，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有那种和你站在一起的自信。”
一边说着，百里容低下头，“每次听你这样说，我就感觉为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哪怕与天为敌背弃自己。”
古瑾言猛然一震，不敢直视百里容的眼睛，“我怎会让你背弃自己，百里，做你自己就好，与天为敌与天下为敌，交给我就好……”
声音里的颤抖连古瑾言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哈，言儿莫不是让我做一个躲在你身后的小男人？”百里容自觉好笑，他怎会让她独自面对这些，如果她和天下众生站在不同的对立面，他绝对毫不犹豫的选择她。
古瑾言却是沉默了。
‘收手吧，……你利用他……会遭报应的，他帮你，满手罪孽血腥……永世，不得超生……’
缥缈的声音再次传来，古瑾言已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收手吧……’
“闭嘴！”古瑾言情绪激动捂住耳朵大叫一声。
“言儿？”
“百里？”听闻男子担忧的声音，古瑾言一震，像是才冷静过来，用近乎无声的声音呢喃道：“百里，你不行，只有你不行……”
百里容皱眉，这样的古瑾言着实奇怪，“言儿，你怎么了？”
“无碍。”古瑾言抬起脑袋对着百里容一笑，“只是突然想清楚了一些事。”末了又补充一句，“关于我们的计划。”
我们的三字让百里容心中一暖，问道：“什么？”
古瑾言摇摇头，道，“计划还不成熟，暂且还不说，等见了姐姐再说吧。”
“古萱茉？”
“嗯。”
百里容点头也没有再问，因为对方是古瑾言，不管什么计划都近乎完美，所以暂且不成熟的计划不告诉他也正常，他自然好奇，却有的是时间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