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飞雪起床时便听到了古瑾言房里轻柔的琴声,疑惑的敲门。
“小姐,您今天早上怎地起的那么早?咦?难道您昨夜没睡?”飞雪看着古瑾言完好无损的发型,对于一个不会挽头发的人来说,除了没睡觉,根本就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只怕是不仅我没睡。”说罢,停住了拨弄琴弦的手。
琴声一停,蓝璃的眼睛便睁开了,蓝色的眸子看向古瑾言。
“啊!”飞雪没有防备的被那双蓝色眸子吓了一跳,急忙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撞到了一个人。
飞雪回头一看,竟是百里容。
百里容穿着昨日那套衣服,头发上还微微散发着夜露的冰凉,很显然昨夜就没有回房。
“公……公子昨夜也没睡?”飞雪小心翼翼的问。
“嗯,昨夜听这琴声一时入了迷。”这么说着,百里容看了一眼屋内。他是听到飞雪的尖叫声匆忙赶进来的,此时看他们无碍,也就放心了。“我去换身衣服。”
说罢,百里容转身回了房间。
看着百里容的背影,古瑾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叹了一口气道:“佐儿,来给蓝璃梳个头发。”
“什……什么?我吗?”飞雪咽了咽唾沫看着那个看起来很乖巧却异常可怕的男孩。
“嗯。”
“可……可是……”飞雪犹豫着。
“我不要。”飞雪还在犹豫,可是蓝璃却是拒绝了。
“啊喂!你这不懂事的小屁孩!你居然敢说不要!”飞雪怒了,她说不要是一回事,那个小屁孩说不要又是另一回事了。
生气的飞雪似乎也忘了害怕,抓起梳子往床边走去。
蓝璃突然站起身,跑到古瑾言身后,紧紧的抓着古瑾言的袖子,“不要,我只想要姐姐,不要其他人!”
飞雪愣住了,刚才那个孩子的速度是怎么回事……她都没有看清,他就已经消失在床上了。果然,这就是人与妖的区别吗?
古瑾言伸出手摸了摸有些过激的蓝璃,柔声道:“好,姐姐帮你梳。”
飞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自己一直最崇拜的小姐在帮人梳头,一边感叹着自家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一边嘴角抽搐的看着蓝璃的头发被笨拙的绑起。
古瑾言很有自知之明的只用一条缎带给蓝璃绑起了一个马尾,虽然很简单,却也很配蓝璃简单的气质。
“如此,可好?”古瑾言低头看着自己劳动了半个时辰的作品。
“好!蓝璃喜欢。”蓝璃乖巧的笑着,伸手牵着古瑾言的衣角。
飞雪嘴角抽搐,半个时辰才绑一个马尾,真的不愧是小姐……
“小姐,我去叫长笙起床!”说罢,飞雪急冲冲的跑出门去。
古瑾言看着摇头苦笑,“还是一样的莽撞。”
“若是不莽撞了,那不就成了独醉了吗?”百里容的声音响起。
古瑾言抬头,百里容换了一套衣服,却依旧是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只挑起了一缕用白色丝带在脑后束起。
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莫不是……”百里容看着古瑾言,微微一笑道,“看呆了?”
古瑾言回神,不可否认,刚才她真的看呆了。
“佑儿让佐儿跟着我,就是想让她不再那么莽撞,这如今,想来我并没有完成任务啊。”故意的不答话,古瑾言把话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这可不尽然,在你的身边总会让人觉得安静一些,飞雪跟着你,已经比以前沉稳了。”
古瑾言不置可否,看向蓝璃,“可有点饿了?”
蓝璃摇摇头,手却一直不肯放开古瑾言的衣服。
“想来他已经忘了什么是饿了。”百里容也看向蓝璃。
蓝璃也同时看向百里容,一怔,“哥哥的眼睛,明明比蓝璃的还可怕。”
百里容一愣,突然笑了,“这孩子倒是敏感。”
古瑾言失笑,“求完雨我们便走吧,在天黑之前赶到柳镇的话,倒是可以让蓝璃尝尝南啸的杏色糕。”
“嗯,神台已经准备好了,听王伯说是村里平时祭祀用的。”百里容顿了顿,“真不懂你为何要用神台,明明求雨还有更简单的方式。”
“的确有更简单的方式,可这却是最轻松的。齐乐的干旱是因为诛魔山,唤雨起来自然不容易些,这样不过更省力罢了。”
“也罢,无论哪种方法,能求来雨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