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年,村里的收成越来越不好,接连着还死了几个人,荷儿的爹娘就是那时候死的。”王伯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悲伤和恨意。
“所以你们觉得,是那个孩子把灾难带给了你们?”百里容看了一眼王伯,又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却小心翼翼的站在那拘谨的荷儿。
“是!所以我们商量着,把那孩子放到河里淹死。那时那个孩子才四岁,什么都不懂,甚至连话都不会说。我们把他带到了河里,把他的头按进了水里,可是……可是那孩子竟可以在水里呼吸!那是个妖怪!妖怪啊!”王伯的声音突然变大了,急切的声音里有着深深的恐惧和恨。
良久,等情绪恢复过来,王伯才接着说道,“我们又想了无数种杀死那个孩子的方法,可是都不成功,没有任何方法能杀死他!那个孩子不会说话,他会安静的微笑着看着我们对他做完一切,然后又用干净的眼神看着我们。那双蓝色的眼睛,简直就是梦魇!我们不给他吃的,他也不会要,只会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我们,也不会饿死。用刀戳进他的心脏,他会微笑着,过几天后伤口又慢慢愈合。尝试了很多很多种方法,可是我们……谁都无法杀死他。”
“好……好可怕。那孩子是人是鬼?”飞雪害怕的躲到长笙身后。
“是妖怪!”王伯的表情变得狰狞,“接下来的几年,齐乐村开始不下雨,干旱,疾病,恐慌……齐乐村的村民们能搬的都搬走了,只剩下家里贫困的家庭和一些老人没有离开。是那个妖怪,他毁了我们的村子,是他把灾难带给了我们!不,是我……是我把他捡回来的,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荷儿的爹娘!”
古瑾言一直皱着的眉头突然的舒展开了,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至于什么事,百里容却没看懂。
“王伯,如你所言的,那孩子既然无法杀死,那是否他现在还在村子里?”古瑾言的声音清冷又不让人觉得不舒服,明是疑问句,却早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是。”王伯低下头,不敢看几人。他的确存有私心想要留下几人的,荷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他看到长笙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让长笙把荷儿带走的想法,可后来他又看到了百里容,他能看出来百里容的不凡,若是荷儿跟了他,必定荣华富贵不愁吃穿……
“什么!”飞雪尖叫,“那孩子还在这里!长笙,快收拾东西,咱们快点走,这里太恐怖了!”
“王伯。”不理会飞雪的声音,古瑾言又道,“能否让我见见他。”
“小姐!万万不可!那孩子是妖怪!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千魅九歌和独醉交代啊!”飞雪大呼。
“佐儿,莫要大声喧哗。”按了按有些发疼的头,古瑾言又看向王伯。
王伯看了看神色认真的古瑾言,又下意识的看向百里容。在他心中,竟已下意识的觉得那个有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王者风范的男子很是可靠。
见王伯看向自己,百里容开口了,“王伯,若是方便,可否让我们见见那孩子。”
虽不知古瑾言要做什么,可百里容却不会反驳她。
“这……那孩子在地窖里关着,已经过了三年,不知现在如何了……”王伯有些弱弱的说着。
“三年!”长笙暗暗吃惊,关了三年不吃不喝,是妖怪怕也早就没命了吧。
“王伯,请务必让我们看看那孩子。”古瑾言站起身,颇有一副你不让我看我就自己去看的样子。
在古瑾言再三坚持下,王伯点了一根蜡烛递给长笙,小心翼翼的打开地窖的锁,便带着荷儿躲到一边去了。
“妖怪?让小爷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妖怪!”长笙拿着蜡烛,笑的一脸欠扁,“飞雪,你要是害怕就别下去了,在上面等着我们吧。”
“谁……谁说我害怕!我只是……只是怕你害怕而已!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在上面给你们护法,万一有人趁你们下去把地窖给锁了怎么办?”飞雪一边说着,一边退后了一步,“死长笙,你最好替我保护好小姐,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我拿你是问!”
“是是是!一定保护好古小姐!”长笙好笑的看着飞雪,正要下地窖,却又听到飞雪小声的说了一句。
“长笙,顺便把自己保护好了!”
长笙嘴角勾起,纵身一跃跳下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