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薛谦虽蠢,他带的兵却是一顶一的好,弓箭手是一顶一的棒。鸭肉虽好,不及小命珍贵。
“俺老孙去也,么么哒——”
步惊凰脚下生风,跃上屋顶飞速奔走。
“追!”从粪坑里爬起的统领大人顾不得身上奇臭难闻奇痒难耐,誓死要将这小贼抓来狠狠剥皮抽筋,方能血洗他被一脚踹入茅坑的奇耻大辱。
仇恨的力量是惊人的。
她在屋顶上飞,有人在地面上追,还边追边找准机会放冷箭。如此追了一天一夜,天很快黑了下来,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然而一阵古怪臭味传来,屋顶上砰砰砰的偶尔伴随咔咔磨牙的声响以及屋门前脚步声不一的大内侍卫人马吓得他们立即偃旗息灯相互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娘呀,太可怕了,有妖怪作乱!
薛谦率众一路紧跟而来,在她后面不止不休不依不饶,眼看有能追赶上的趋势。
步惊凰毕竟是女子,又因筋骨曾受过伤,即便轻功再怎么卓绝,也力不从心的时候。她飞快地往脚下看了一眼,十分头疼地发现此刻家家门户紧闭。
忽然,她眼睛一亮,一高门大院的灯火十分亮堂,而且最关键的是,门没关。
有戏!
似泥鳅一般钻入了那唯一的大门敞开之处,步惊凰高悬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丫的,姑奶奶早先吃的那一顿早就消化了,薛小儿再追下去,她就小命休矣。
不是被累死的,而是饿死的!
她不管不顾地一头钻进陌生人的家中,看这个时辰,晚饭时间刚刚好,也许主人家看她貌美如花不忍心被摧残围捕,好心摆了碗筷邀请她一同入席也说不定。
一心幻想与主人家同桌吃大餐的她没有留意,自己闯入的是谁的府邸,咋一抬头,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廊腰缦回,珠帘叮咚,一道拱桥飞架而过,两边烛火穿成一排,好不美丽,隐隐有美妙琴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飘出,余音袅袅,缠缠绵绵。
举目望去,她只看到拱桥尽头那灯火阑珊处轻纱漫漫飞舞。
恍如渺小的虫子误入了仙境般,步惊凰惊愕看着她误以为是“蜡烛”的夜明珠贪婪地咽了咽口水。
丫的太有钱了,要是她也能搞一座这样的房子住住,便不枉此生了!
一脚跨上了拱桥,步惊凰却难得的没有“顺手牵珠”。
周围太过安静,走了十来步,霍地回头,她奇怪地“咦”了一声。
那群笨蛋怎么没追进来?
又走了十几步……
“咦?”这一声咦,有些长,有些抽气。
那是……谁家的姑娘?
雪衣轻裹,墨发松挽,红唇似菱,黛眉横飞,尤其一双凤眸似天生带魅,流转间顾盼生辉,撩人心扉。她就这样静坐于窗前,素手纤纤拈绣针,举手投足间清冷无双,亦美艳无双,无声地勾魂夺魄。
清风拂过,窗前轻纱迷漫,杏花羞落遮盖住那绝世容颜。
恍惚里,那美人浅浅勾唇,似笑非笑里低低一声呢喃,醉了人心。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老白诚不欺我!
步惊凰呼吸滞了滞,这么漂亮的屋子,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她脑海中浮现了汉武帝刘彻的一句话:若得阿娇作妇,当以金屋贮之。
就是不知道那藏娇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呢?
“来者何人?”
定了定神,小飞贼终于听清楚了那美人轻启红唇的低声呢喃。
“啊?哦!嗨,美人你好!”
忸怩上前,步惊凰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美人儿欺霜赛雪的肌肤,一览无遗呈现在眼前。
居然没有一丝毛孔,她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心底有些意不平。
庄子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再近前一点,近前一点儿,去触摸一下那所谓的“冰肌玉骨”。
“美人,商量一下呗,让我膜拜一下你如剥了蛋壳般莹亮可人的肌肤,我保证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缅怀回味,三个月不洗手!”
美人浅笑晏晏,红唇吐出一个雌雄莫辩的单音,“滚!”
擦,有谁笑着说滚?这丫头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嘿嘿,小美人够味儿!”
越遇反抗越亢奋,一旦亢奋就会控制不住越要尝试,步惊凰就这样一个人。
杏花菱窗前,她色胆包天地向美人伸出了罪恶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