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生脑子一瞬空白:“……”
司陵无极嘴角罕见的抽了抽,有些失语。他看向稚生,那眼神不言而喻,难道这就是戈阳分部挑选弟子的水准?
“你……算了,把你这几日观察到的一切,一五一十说出来吧。”稚生一脸空白的开口道,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这几日都做了什么奇葩的事情。
钟离便将自己接受任务以后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一字不落娓娓道来。
他记忆力很好,如果宁朵在这里听见他的话,嘴巴一定会张成O型,这厮描述的太具体了!太清楚了!简直好似复述他的亲身经历一般。
除了她上茅房洗澡换衣服没敢偷看之外,其他事无巨细都让他说了个全。她虽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她,却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人连她暗地里放个屁骂个人的话也偷听了去。
说到宁朵总张口调戏送饭的弟子,司陵无极垂眸不语。稚生嘴角动了动,言行异于常人胆大无状是她的性子。
说到宁朵借着饭后散步的机会,两日走遍了戈阳分部的所有角落,累计绕着高墙走过三次,往外扔石头八次;沿水流走过四次,对着水下机关投掷石头树枝五次;最后一次看人家老头身体不好眼神不好,试图从后门突破,然后被那老头挥挥手掀翻。
听到此处,司陵无极依旧垂眸不语,眼底却似幽光闪烁。
稚生心道不知该赞这女人聪慧竟能发现水下机关,还是骂她白痴以为后门老头好欺负,也不想想偌大戈阳分部,能让一个真的快死的老头守后门么?
说到宁朵处心积虑频繁出入各大院落串门子打探消息,别人不和她说话,她就阴魂不散凑上去套近乎,有一次甚至“无意”中闯入门下弟子沐浴的澡堂,吓得几位弟子扑通扑通摔了一地,平日出任务没受伤,反倒在澡堂里遭了罪云云。
稚生一口气没岔住,咳咳咳猛咳起来!她、她还是女人吗!?竟然公然闯入澡堂,视女子贞洁为无物!她、她——他也不知怎么形容这女人了。
司陵无极听到此处,忽然抬眸看向他,清冽眸子一霎幽深如潭。
钟离满头冷汗承受着突如其来的低气压,赶紧又补了句:“幸而属下出手示警,才没让更多弟子受伤。”
稚生闻言,向来板正严肃的脸也有些绷不住,这戈阳分部的弟子都什么智商啊!少君看你的眼神是这个意思吗你就说!少君那眼神是在无声地问你阻拦住她没有,那女人有没有看到不该看的!
钟离总算看懂了稚生首领的眼色,立刻道:“弟子们转移的快,属下也及时拦住了宁姑娘,她没能及时进去,所以才没有造成更大影响。”
“你接着说。”眼见司陵无极眼波幽幽望向窗外,稚生即刻催促道。
说到宁朵出言阻止吴小师弟去沧州平乱那番话,钟离模仿她的口气道从首先,到其次尤其最后一句:“要杀就杀幕后主使者啊,那才叫真正的报仇,那才叫真正的痛快!”
可以想象出那女子在说出这话之时,眼眸熠熠生辉如星子,语气决计是无比畅快的。
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层层分析鞭辟入里。最主要的莫过于她顷刻之间洞察人心的本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
竟不似她能说出来的话。不过,说的确实别有一番道理。
司陵无极眼睫微微一动,诚然青城派名下产业不论换了谁来经营,势必会进行大换血,而那些被清理出去的人该如何生活,这些不在他思考范畴内。
当初青城派一事骤然爆发,为免生乱他雷霆手段镇压一切,而后着人接手戈阳部分产业,联络各方关系,却也没想过这凡俗事之间的弯弯绕绕。
虽说以他的个性与能力,本不必顾虑这些,此刻听闻这一番话,却让他有了新的想法和思路。
那钟离还在继续汇报,只是语气却开始支支吾吾,嗫嗫嚅嚅,声音越来越低,简直羞于启齿。
司陵无极眼风轻轻一掠,眼中无甚情绪。
钟离却觉一丝寒气从脚后跟瞬间直达天灵盖,整个人如坠冰窟,他再不敢犹豫,立刻道:“而后她回到寝院,在房间里十分愤怒的喝骂,她道、道:稚生那个混蛋npc竟然对老娘避而不见不让老娘出门!你以为你是谁啊!哼!还有那个司陵无极,哦——帅锅哦!帅锅就能傲娇霸道了?我看就是一衰锅吧,都不是好鸟。”
一番话说完之后,钟离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