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生犹豫一瞬,便道:“查无所获。”
司陵无极睁开眼睛,俊逸却淡漠的脸没有一丝情绪,仿佛这几日不眠不休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游戏,查不查得到,也于他无关。
稚生却从中那神情看出了浅浅无奈,独属于一种强者的无可奈何。便纵身为这天下最为强大的男人,也依旧留有遗憾无法圆满。
他心中一不知为何有些堵塞,轻声道:“少君放心,天罗司办事能力一向可靠。若那消息是真的,总会查到。”
司陵无极不可置否,侧首望向窗外一庭树荫,由来清冽的眸子,不知何时也蒙上一层淡淡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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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宁朵在书房门口吃瘪,守门这厮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去禀告一下稚生首领有人求见,她只好提溜着食盒恨恨离去。
宁朵落寞的背影十分萧索,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直至转过一座假山,她嘴角才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提着食盒,晃晃悠悠慢慢腾腾在假山石景边游走赏玩,时不时的面带忧伤临水自怜,语气幽怨对花吟诗。
来往许多着青衫的弟子们皆目光惊异的看着她,想不到这女子穿上男装也也有一番风姿。却不知她提着食盒四处溜达做什么,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莫非失心疯了?
便有消息灵通者将她勇闯少君书房,却惨遭拒绝的事大肆宣扬出去,收获了一声声惊叹。
虽说习惯了这女人各种行为不似女子的做派,然敢闯司陵少君的书房,除却凌云山的小小姐,她却是天下第二人。这番勇气,无论如何也是值得敬佩的。
此刻也不知她忽然又抽什么风,伤心过度吗?她在干啥,吟诗?
这女子不知什么来路,没有一丝武功,听说前几天得罪了稚生大人,却依旧活的好好的,今日闯书房,也未遭苛责,想来还是有些不寻常之处。
他们竖起耳朵偷听,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惊天之才。
却听那女子幽幽道:“哎呀我的妈,好大一树杈!”
众弟子举目看去,还真是……好大一只树杈子。
你听那吟的叫什么诗!这也叫诗,这也叫诗!?别侮辱了诗这个字好不好。
诸弟子们没好气的甩袖走了,原以为她今天依旧会讨嫌似的凑上来和他们谈论时事打探消息,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甩袖就走了。
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还真是甩袖就走了。
宁朵眼神一掠,看他们甩袖走了,伸手折了一只不知名的花朵,凑近鼻端微微一嗅,嘴边轻轻喃道:“春来苔是叶,冬来雪是花。”
嘴角微微勾起,余光瞥见那些人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没再注意她。她便施施然绕过游廊,走过天井,顺手把食盒塞进天井中的大花坛里。顺道去了几个院子串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门处。
她负手走上前去,抬脚作要出去状,守门弟子立刻双剑交叉一拦,喝到:“姑娘请回。”
宁朵立刻装作惊讶的样子,道:“怎么,我竟不可以出去?我只是来你凌云做客,又不是被囚禁在此处,莫非这就是你凌云的待客之道?”
守门弟子只是外门弟子,并不知晓凌云内部多少消息,只听说稚生首领和这位姑娘不对盘,却不知究竟是不是来做客的,便为难道:“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们也只是依令行事。”
宁朵水眸一转,道:“若我非要出去呢?”
守门弟子闻言面容一肃,直接道:“擅闯天门者,不论闯进闯出都是大罪,那我等只好不客气了。”
凌云天门是有这规矩。目的已经达到,宁朵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这下轮到守门弟子迷惑了,听闻这女子这几日过得并不顺遂,换件衣服想溜出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怎么如此轻易又回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道:“这算是异常之事吧,要不要通传上去?”
另一人思索了片刻,道:“首领说过,但有任何异常即刻通报。你守着我去跟上头禀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