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刚刚门口还一无所物,这马车打哪儿冒出来的?宁朵拨开眼前头发看去,只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一大一小,正“得得得”驶过来。
前面那辆车一看就低调奢华有内涵,黑马一看就雄壮有力高大威猛,拉着车稳稳当当停在门口,谦卑地等待着司陵无极……尊贵的脚。
眼神掠至后面那马车,宁朵忽然瞪大眼睛。
那是她的马车么?什么鬼!?
只见那车见不得人似的远远停在街角,车上皆是粗布车帘,陈年旧木。马儿一看就知道是驽马,毛色斑驳身材矮小,脾气还不好,鼻子冒着气,蹄子时不时刨刨地,一副欠我几十天豆料不给的德行。
宁朵吃惊地张开嘴,怒道:“小不小气啊!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司陵无极也不理她,施施然走出大门。
一阵微风忽然吹过,粉色花瓣漫天飞舞,拂过他紫袍迤逦,尊华典雅。长发三千随风而动,飘逸无双,衬得那如仙如梅的气质一瞬间迸发到了极致,刹那间迷乱了所有人的眼。
宁朵一眼瞅见这难得一见的绝世美景,顶着鸡窝头就开始两颊泛红眼冒桃心,暗搓搓地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早忘了什么区别对待啊小气扒拉啊破马车啊。
啊啊啊特么美翻了有木有!
啊啊啊好想直接上手去扑倒他有木有!
啊啊啊为什么他的人设只是古纤灵一个人的!
司陵无极抬步正欲上马车,余光里就瞥见某人扒住门框一副猪哥花痴样,他皱了皱眉,道:“姑娘若是舍不得这行宫好景,那便留下吧。”
宁朵一听这话,瞬间醒过神,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脑子有病才留下来吧!她回头一瞅,司马月那些属下们隐隐出没在假山草丛中,状似在搜查贼人,实则一直关注她这边的情况呢。
她嗖一下跑出门,一溜烟兔子一般窜到后边的小破马车上去了。
这时候她也不敢嫌弃马车破不破的问题了,有马车总比没马车好吧,她一点都不想和司马月继续呆在一片空间里。
上了马车,才发现虽然外边破破烂烂,里面布置倒也算舒适,坐垫填了棉花坐起来软软的,屁股一点都不硌。
宁朵伸个懒腰,大大咧咧躺在马车里,总算可以稍稍歇口气。
手一伸,碰到了硬物。她侧首一看,就看见一个垫子下隐约露出棕黑色一角,质感很熟悉,颜色也很熟悉。
宁朵拉出来一看,竟然是她遗落在寝殿的背包!旁边还放着一个锦缎包袱,打开一看,是古纤灵给她买的几套换洗衣物。她在心里默默感谢了一把古纤灵,眼神又飘到棕黑色背包上。
这个人……真是不知怎么说他,叫他去取吧他当做耳边风,却在不声不响已经派人把她的东西取了出来。
哎,有时候其实司陵无极蛮可爱的。只是他注定是别人家老公啊!宁朵一脸郁猝,一脸纠结,又一脸忧伤。
过了一会儿她只好安慰自己说,这所有一切都是虚幻哒虚幻哒!什么美人啊帅哥啊都是浮云,可欣赏,不可沦陷啊不可沦陷。
也不知司马月的行宫离凌云分部究竟多远,走了半个时辰都还没到。马蹄得得声响,宁朵抱着背包昏昏欲睡,一会儿就歪倒在坐垫上,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咂咂嘴,口水差点没哗啦啦往下流。
半晌后,马车里忽而多了道人影。
人半张鎏金面具覆在脸上,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下巴弧线。
他凝眸将宁朵看住,面具里冰寒的眸子忽似有春风拂过,现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