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他卓然立起,紫袍翻出流畅的弧度,行走的姿态恍如仙人临世,曳出一片迤逦的紫云。
宁朵看的一晕,眼神不由自己跟着那抹华贵的紫色飘啊飘,眼看那朵高贵的紫云飘啊飘的,忽然飘到眼前三步,停住。
咦?!
司陵无极怎么不走了。
她正要疑惑。
“走吧。”他在她身旁站定,声如天籁,仙乐清透。
宁朵有点傻,司陵无极当真信了她的鬼话,要保她一次?
见她站在原地眼冒星星,却无动于衷,司陵无极锦袍微招,宁朵的身体不由自主就飘了过去。
司马月却脸色一变,怒气升腾。凌云山当真是欺人太甚呵!
她疾声道:“司陵少君,这不合规矩吧。宁姑娘可是我皇家别院的客人!擅自从我皇家别院带人走,你可问过本宫的意思!”
古纤灵不懂二人之间的交锋,在后面跟着喊道:“宁姐姐我给你买了衣服刚叫人送到你房间里,你别走啊,我还想和你一起去逛街买糖人呢!”
宁朵这才从震撼中醒过神,回眸一笑,抛出一个飞吻:“谢谢纤灵的衣服,不过我们下次有机会再一起逛街吧。我先走了么么哒~”
笑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不知是刚才那句“只是临走之前,想起来有些事还没跟司陵少君交代清楚”起了作用,还是司陵无极看清了司马公主对她可疑的杀意,她只知道她现在必须走。
玩心计拼实力她无论如何玩不过司马月,这才两天啊!司马月都对她放了多少杀招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眼看两人人已经走出大厅,司马月面色甚是难看,却不敢也不能将司陵无极如何。这大秦国土,九州之上,尚有皇权不可及之地。只可徐徐图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稍稍触碰,等待的,便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眼看二人即将走出门,这时景芙忽然从侧门匆匆掠来,急急冲司马月耳语一阵。
司马月闻言,嘴角隐约勾起一抹笑意,眼风凌厉一扫,身后那绿衣裳小侍女立即拍拍手,掌声清越,传出殿外。
几乎只是一瞬间,殿门口立刻便被护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笔直青石路面两旁侍立的甲胄齐全的护卫们,沉默推进,抢尖直指门口二人。
宁朵见势不好,一溜烟缩到司陵无极身前,只探出一颗脑袋看司马月,高声道:“司马公主,我既已经请辞过,便不再是你皇家别院的客人。天下哪有强行留人做客的道理!难道你想连司陵少君也一块儿扣押吗!?”
司陵无极卓然立于原地,紫袍衬出清贵风华,一个眼风都未扫向寒气森森的枪尖,未将这密密麻麻的侍卫看在眼里。
他只对宁朵则举动微微凝眉,而后,不动声色移开一尺。一动,垂眸,不可避免就瞥了一眼那胆大包天在敢于在他跟前探头探脑的宁朵。
这一瞥发现她似乎不会穿衣,一身湖蓝色襦裙歪歪斜斜裹在身上,凌乱却有些俏皮的可爱。腰带更是系得乱七八糟,却似一道恰到好处的收束弧度,衬出女子纤细腰身,似只堪盈盈一握。他眼波不经意间轻轻扫过,咻然凝住——那对襟内竟没有抹胸,隐约露出一抹纯黑丝边,其上花纹繁复裁剪精致,不似中原工艺。
——当然他不知这是蕾丝,只莫名觉着那黑丝趁着玉色肌肤,丝丝缕缕传递的,都是无声的诱|惑。
他忽想起那日树林里所见她舒展玉璧,抡圆了胳膊挥舞衣服的场景,便觉着有些空气忽而有些躁,有些闷。于是不动声色又移了半尺。
宁朵躲闪之余,眼角注意到司陵无极的动作,撇撇嘴,姐还没靠近你呢,姐理你足足半米呢,你就那么嫌弃!?姐好歹也算容色秀丽,好歹也算可堪一顾好不好!
司马月起身,语气微冷:“司陵少君莫要误会,此事与你无关。本宫的侍卫当然不会对盟友拔刀。只是,非是本宫强留宁姑娘做客。但在我行宫恶意伤人这事,宁姑娘怕是得留下来好好解释解释。”
嘎?!
宁朵不明所以愣住,随即反应过来,神色陡然一冷。
好一个恶意伤人。
呵呵呵,这一口反咬的倒真是精彩。
先派人杀她不成,顺势便将脏水反泼向她身,打的好算盘,谋的好算计啊。
只是,凭什么,她宁朵就要如司马月所愿,任她皮里阳秋翻覆真相,任她步步紧逼迫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