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人武功相当,要分出胜负绝不是一时半刻的事。
他身形轻巧避过所有水剑,眸光却落向水面,眼见气泡一串一串冒出,出招愈加迅疾,动作却轻巧压制在澡盆以上,水面以上。
离千双打的愈发吃力,终于收起玩味的神色。心里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原本他不知对方因何紧追不舍,此刻心中一刹明悟。
此人于宁朵掀翻屏风之际,顷刻间撤身而出,似躲避。
躲谁?
当然是澡盆子里扑腾的某人。
某人在澡桶里使劲扑腾,发现自己嘴巴近来痒痒的频率越来越来高,她很想破口大骂。我去你奶奶个熊的,美人没算计成,自己倒先混了个落汤鸡!坑爹的人生不用解释!
浴桶很大,也很深,宁朵掉进去后嘴巴没及时闭上,一瞬间便咕噜噜吐出几个气泡来。她胸中被憋得烦闷,又不想喝洗澡水,立即头往上一拱想要冒出水面。谁知将要破水而出那一刻,一股大力袭来压住她的头,把她憋在水里。
就这么把她憋在了水里。
憋在水里。
宁朵:@¥¥%&*……此处省略一万句国骂。
那手以一种坚定的、轻巧的、力大无穷的姿态,严丝密缝地覆压在她头顶,压着压着忽然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继续把她往水底按了按,生怕水不够深似的。
这女人真的想淹死她!?
她不过一个妓子,向天借的胆子敢光天化日之下澡盆杀人?!难道真就不怕摊上人命官司吗?除非……除非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妓子!
当初设定世界的时候,大秦律令有这么一条:举凡良家住所,贼来须打,不仅自己打,邻里也必须齐齐出动一起打。打不死便报官,打死算完,不负任何责任,也无任何情面可讲。
她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觉得这院子格局有些奇怪,很怀疑莫非真的错进了门,跑到良家妇女的家里了!?
念头一起,宁朵心下一寒,她可不想死在莫名其妙女人的洗澡水里啊,那得多恶心啊!
此刻肺叶里氧气越来越少,胸腔里一片火辣辣的疼,叫人几近憋闷晕倒,宁朵一不小心就呛了一口水。
宁朵顿时也不管水中揍人会不会疼,握拳狠狠向前一击。
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乱拳挥出,触手先是丝绸布料的顺滑手感,而后如愿砸上了躯体——恩,入手十分绵软有弹性,像是砸中了……小腹?
只是这软又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那种肌体的软——话说你咋知道?废话怎么可能不知道——软中又隐隐透出些硬度,还有越来越硬的趋势。只是似乎被几记老拳砸的有点狠,迅速又变得绵软起来。
唔,这女人肚子好有意思。
而后忽然发现疑点,她为何穿着裤子沐浴?
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就被抛到脑后,因为那女人吃痛之下手一缩,下一秒宁朵找准机会,迅速挣开按住头的手破水而出。
破水而出的同时,她狠狠一口水喷出,喷向美人精美的脸庞——特喵的让你也尝尝自家洗澡水的味道!
宁朵目光森然,劈手上前就掐住美人的脖子,狠狠道:“姑娘行事未免太过阴毒!你既开门迎客那便和气生财,若是不愿直接说就是,何必下此狠手?在下与你萍水相逢无仇无怨,你一出手就是杀招,竟然想要淹死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的发质黑亮伏贴鬓间,凌乱却不显狼狈,嗓子因呛水变得微微沙哑,脸色也因缺氧染上一层薄薄的绯红,七分的清丽容色此刻也被生生映衬出十分的娇艳柔美。
“美人”神色凄凉,难掩痛苦——里外夹击,这女人差点打得他不能人道啊——他目光却落在宁朵脸上,芙蓉出水难掩清丽,眸子里一刹惊艳。而后他垂眸,状似柔弱的挣扎几下,姿态娇怯无力挣脱不开,只好任凭宁朵掐住脖子,身姿楚楚倚在浴桶边沿。
“她”长长黑发如绸缎黑亮顺滑,尽然倾泻在胸前,掩住蓬莱壮丽风光,掩住镜花水月般的朦胧;而大红长袍虚虚披在娇躯上,隐约露出莹白肌肤如玉,如雪,如世间一切能想到的美好的景致。
这半遮半掩诱惑,半推半就姿态,便是宁朵身为女子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尤其一双桃花魅眼迷蒙看向宁朵,神色惊惶中透出委屈,似乎在控诉她如此不知怜香惜玉,用眼神发出一组“你无耻你下流你无理取闹你闯入偷窥我沐浴还冤枉我杀人罪名”的动感光波。
宁朵被这眼神一睨,魂儿都颤了颤,手中动作不自觉放松了些。
她心里也觉得方才的情形有些奇怪,便问:“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