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陪着苏莫打车去了学校,顺利的把休学手续办了。出了校门,苏莫立即给好友安琪打了个电话。不出苏莫所料,电话半天才被接了起来,里面的人“喂”了一声,声音慵懒沙哑,明显是才被电话铃声吵醒。
安琪的父母都是有野心的,年轻时一起吃苦创业,好不容易熬了那么多年,有了自己的公司。却依然落了只能共贫贱,不能共富贵的俗套。一个波涛汹涌的妖精小三,便把好端端的一个家给毁了。
安琪的妈妈是个有事业心的女强人,眼里不容沙子的个性,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
于是,一纸离婚证书,父母二人赌气般很快各自建立了新的家庭。叛逆的安琪便开始独自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刷着父母的副卡混日子。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苏莫和安琪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的闺蜜,多多少少和两个人的家庭脱不了干系。
苏莫带着幽冥去安琪的别墅取了自己那辆小破车。
安琪嫌弃的将车钥匙丢给苏莫时,因为休学的事,少不了又是一顿冷嘲热讽的奚落。
安琪说话句句带刺,但是作为苏莫的朋友。该为苏莫做的一件都未落下过。破破烂烂似的小破车寄放在安琪家的车库里,取出时,干干净净,做了维护保养,连油箱都灌的满满当当。
苏莫道了声谢。开着小破车,听着幽冥的指挥,像是无头苍蝇般没有目的整个A市乱转。
若是换做旁人,被人这样漫无目的指使,就算迫于幽冥的强势。也会忍不住心生愤懑,多多少少表现出一些焦躁情绪。可是苏莫从始至终都淡定异常,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作为属下的本分。
幽冥借机观察着苏莫。随遇而安,心胸坦荡,处变不惊,从容不迫。像苏莫这般年纪,能够如此,有些出乎幽冥的预料。却又让他从心里觉得甚是满意。看苏莫比任何一位苏家族长都额外顺眼,相处起来也如朋友般自然随意的多。
兜兜转换,眼看日落西山,幽冥让苏莫将车开到满是烂尾楼的街区。肮脏的街道两旁,一面耸立着几栋只有框架,阴森鬼气的尾楼,另一面则开满了发廊按摩院。
发廊,按摩院里粉色的灯光透过门窗,映得整个街区红光烁烁。
时间还早,站在门口拉客的女孩百无聊赖的闲聊。三三两两的客人,在街区和女孩搭讪,猥琐的样子,惹人生厌。
苏莫将车停在一边,和幽冥找了一家相对干净的小餐馆,进去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个家常菜。
小老板下了菜单,拿着******,无聊轰赶拍打着苍蝇。
苏莫透光窗户,望着外面萧条杂乱的街区,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过了晚上七点,街道上渐渐开始变得热闹,女孩们的生意红火起来,欢声笑语,打情骂俏的声音不绝于耳。小店的客人络绎上门,都是些靠苦力挣钱的汉子,吆五喝六的吵闹纷杂。
苏莫注意到,不管小店多少客人上门,店老板和客人们似乎都一同遗忘了这个角落。便是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这种事,苏莫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如幽冥这般,不见施展任何术法,自然而然,悄无声息,便左右众人意识的能力。令苏莫都不得不由衷赞叹。
幽冥能力之强,让苏莫又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枯坐到晚上九点整,幽冥忽然有了反应。苏莫跟着幽冥动作,起身走出小店。
此刻,街道正中倏然降下一道通透幕帐。这幕帐直连天地,将整个街区分作两界。苏莫好奇的看了看左右,竟是无边无际,完全将世界分成两个一般。
幽冥双手插在口袋,面无表情的直冲着幕帐走去。苏莫跟在后面。看到幽冥径直穿过幕帐,身体与幕帐接触时,便有石入池塘水纹般的涟漪出现。那涟漪荡漾开来,层层叠叠。在幽冥完全进入后,又恢复平静。
苏莫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幕帐。幕帐上的灵气,被不易察觉的微风吹动,发出银铃般叮叮当当悦耳轻微的声响。那声音若有若无,在苏莫闭眼通过屏障后,又消失不见。
苏莫睁开眼,诧异的惊咦一声。透过幕帐看着对面,还如同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对面般,依然是阴森鬼气的烂尾楼。可是通过幕帐之后,又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凹凸不平的街道,低矮昏暗的房屋。街道两旁的路灯,都是高高挂着五颜六色的纸灯笼。长着狐狸耳朵,兔子尾巴,牛头,马脸的怪异人物比比皆是。他们身上的衣物也稀奇古怪,中不中,洋不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
“跟上。”幽冥站在前面等着身后的苏莫。
苏莫回过神,匆忙跑了几步,紧紧跟着幽冥的身后。随着幽冥穿过两个街区,站在一座二层小楼前。
这小楼不大,外面看着像是牌楼,却又和牌楼不太一样。门前的高杆上,挂着一个金光闪闪的招牌。
上面是用鹅卵石大小的发光石头,镶嵌了三个大字,“醉仙楼”。
守在酒楼外迎客的酒保尖嘴小眼,俨然一只老鼠精。那酒保转过身,看到幽冥,立刻变了脸色,像是受到惊吓般,一股青烟没了影。
很快,里面跑出了一位穿着古代衣裙的女人。女人年纪不大,看起来十五六的模样,面如桃花,美艳动人。只是微微上挑的眉眼,略显出几分蛊惑人心的妖气。
女人观察着幽冥的脸色,像是盼了恋人许久的羞涩少女般,娇滴滴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女人独特的嗓音,娇柔中透着些许甜腻。带着旖旎的尾音,像是一只无形的小手,在人心尖上轻轻挑拨,酥麻的似有电流滑过。
“找个妖。”幽冥语气平淡。
女人妩媚一笑,“我若是不知道呢?”
“那就打到你知道。”
女人闻言立即变了脸色,粉嫩的脸庞变得黝黑发亮,皮肤下涌动的血脉如同热锅里翻滚的泥鳅,密密麻麻,似乎随时都会从皮肤里迸发而出。
“交给你了。”幽冥只管围观。
苏莫不舒服的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老鼠。”
苏莫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泛起一身鸡皮,不满的抱怨,“最讨厌的就是老鼠。”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