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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再进一步

因为九点了,所以姑妈他们都已经休息了,推开我的房间,眼前的画面然我一阵阵恼火,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梳子、润肤霜什么的都被扔在地上,而那个罪魁祸首正在那里游戏得起劲,理都不理我。

“它们哪里惹到你了吗?”

“是啊!”

“你别太过分了!”

“就这样!”

我真想过去扇他两巴掌,但还是忍了,捡起地上的东西,把混乱的东西整理好,远离这个实在无法让人喜欢的小孩。只是我却没地方可以去,走到楼顶,靠坐在洗衣台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冷风阵阵,让我直打哆嗦。

怎么小孩都那么讨厌吗?对他我甚至都可以用恨来形容,或许是夸张了,只是大家都不喜欢他,有时真替他觉得悲哀。可是现在或许我更可悲,因为这是他家,其实本来就是他的房间,而我是鸠占鹊巢,主人来了自当退还。

可是为什么我要受这委屈,只因为是寄人篱下?唉,刚才我们的对话虽说不是很重,但姑妈他们一定能听得到,而他们并没有阻止他,那么说明是默认他的行为,而我是外人,自然不必理会……原来如此!

自以为是、自私自利,事事都的顺着他,一不如意就暴跳如雷,摔东西,从不懂得“尊重”和“爱”,对父母长辈亦是如此,可是他们还是宠着他。看今天的情形,应该是被母亲责骂了,所以才会到奶奶家来撒野,父母离异或许对小孩有些影响,但对他绝对不可能,这样更好,每天可以得双份的零花钱。

大哥曾说爱情是他生命的所有,离婚后有些不振,后来干脆离开这里,是选择逃避,还是选择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只是对于孩子他真的没负责任,或许从来都没有,一切都是姑妈姑父打理,而现在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有时候只能希望长大后会好些,可是现在已经十三了,难道还很小吗?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或许这里真的容不下我了,我只是外人。泪落下,我真的像爱妈妈一样爱着姑妈,可到头来我却只是一个外人,所以伤心了,擦眼泪时看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钻戒,是一种凄美。

“张凡,如果我生的小孩也是这样,我宁愿永远都不要孩子……”

我难过,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家人只会替我担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给他打电话了,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的不快吐露给他,他也只是偶尔说几句,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现在只剩下愤怒的情绪。

“他只是个孩子,你是他姑姑怎么还和他计较?”

“他都已经十三岁了,还是孩子吗?只因为‘孩子’两个字,就可以这样放肆吗?”

“其实这不是他的错,是环境造就了他,是家长教出来的,小孩子的一切都是学来的,所以或许只能怪他的父母,还有你也不用担心孩子会变成那样,我们会教好他的。”

“……”

“小萱,在听吗?”

“呃?……嗯!”

“如果在那里不开心,就搬过来吧,反正迟早要搬的。”

“哦……你不会以为我是借这件事想搬到你那里去吧?”

“自然不是,住在別人家总是不方便,在自己家想做什么就什么。”

“这个道理谁不知道?只是我家在乡下,住这里上班方便一些。”

“不是说娘家,我是说夫家。”

“娘家,夫家?哦,原来我也用到了这两个词。”

“明天来帮你搬家?”

“到时候再说吧。”

“那好,快去休息吧,都十一点了,在屋顶吹冷分可别着凉了!”

原来已经十一点了,真是很晚了,其实现在已经平静许多,也许自己的心性真的还是个孩子,对于一个孩子的挑衅却无力招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认输,他是不是正得意呢?

轻轻地开门关门,踮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因为不想打扰他们休息,只是在我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真的无法控制,都已经这么晚了,他却依旧在那里,似乎还挺高兴的,心中的火瞬间就着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

“知道!”

“你不睡別人也不睡了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能忍?我真想扇他两巴掌……

直接关机,他才悻悻地离开。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据说能让所有的人喜欢是不容易的,让所有的人讨厌同样不容易,而他显然做到了。若不是自家的孙子,恐怕姑妈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吧,唉!別人家的小孩再好也不如自家孩子好,这就是人性。

看来,我真该搬走了。

下班前给张凡打了电话,所以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准时出现了,我们直接去姑妈家。因为是中午,所以只有姑妈一人在家,她正悠闲地织着毛衣,看着电视剧,对于我们的到来很是吃惊。

“妮子,中午在家吃饭?我去做!”

“不用了,姑妈,我拿点东西就走。”

因为东西昨天晚上都已经打包好了,所以拿着就好。其实很少:一箱衣服、一袋杂物,还有就我唯一的家产——电脑。顺便把床单被单都换下来,扔到洗衣机里给洗了。

“妮子,你这是做什么?浩浩他不懂事,你别理他。”

“张凡,你先走吧,我马上来。”

“好,姑妈,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妮子,他是你男朋友?”

“是!”

“你要搬到他那里去?”

“嗯。”

“你妈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姑妈您放心,我们快结婚了。”

“哦,这样……”

“呵呵……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的,好的……”

我不敢确定姑妈的挽留是真情或是假意,但是我愿意相信她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的心情很好,虽然还是流泪了,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

看到眼前陌生的景象,才发现真的到他家了,布置得很简单,一分钟整个家走完了。三室一厅,好小的感觉,不过能靠自己的能力买下一套房子真的也不容易,反正我是没这个能力。

“晚上先睡这个房间,明天让装修师傅把主卧重新弄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方案,下午可以和他们谈一下。”

“好,一切简简单单就好。”

一个中午就在那里买家具,床、衣柜、沙发什么什么的,他说我喜欢的就可以买回去,他对营业员说唯一的要求就是:无污染。

“这些都很贵的,太浪费了。”

“这样室内的环境才好,对宝宝很重要。”

结果我却什么也没买,说和设计师谈过以后再定,只有确定了装修方案,才能明确搭配怎样的家具,他只能依我。只是估计那营业员该上火了,陪了一中午的笑脸,却没有什么收获。我也不好意思,这些东西太贵了,虽不是花我的钱,但真不忍心花。

“我们应该写一份婚前协议书,证明这一切都是你的,以防离婚的时候我和你争财产。”

“共同财产,自然一人一半。”

“你没学过法律吗?共同财产不是这样理解的。”

“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下午公司又接了几个单子,所以又开始忙碌起来,除了上厕所,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曾休息,然后下班,吃饭,见设计师,在他的电脑里选了一个简单、明快的方案,说主卧三天时间就能弄好,张凡又一次强调要用最环保的材料。

设计师离开才九点钟,对于陌生的环境,我总是不能很快接受,所以晚上我一定又会认床。

“张凡,帮我把电脑装一下,我想先上一会儿网。”

“早点休息吧,上网会有辐射的,对宝宝不好。在公司也一样,尽量少去接触有辐射的东西。”

“那把电脑、手机、相机都扔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可是你不觉得太假了吗?他又不是你的孩子,左一个为宝宝好,右一个为宝宝好,虚伪到让我厌烦,你还是卸下你的面具吧,这样你轻松我也轻松。”

“小萱,你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累了。”

和衣躺在床上,心沉沉的。

“那好吧,早点睡,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似乎在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也听到了叹息声,我果然还是给他带来了烦恼,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脾气,只是他这样真的让我很有压力,是因为亏欠吗?不,原本就打算把孩子做了的,所以并不存在这一个问题。

孩子,事实上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因为他原本就不该来,并不是说有没有爸爸的问题,只是我没有准备好,也没有资格做母亲,我给不了他什么,也不能保证他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不想让自己童年的不快,再发生在我的孩子身上,所以还是不要制造这样的悲伤与痛苦,因为我曾希望父母不要带我来这个万恶的世界……

夜,似乎是睡着的,但大脑却是清醒的,我又见到了刘伟瑞,是以前在一起的甜蜜画面,很幸福的感觉,但大脑清楚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可是我依旧放纵自己沉浸在这镜花水月之中。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我并没想他。

天已经亮了,但时间显示才五点钟,很久没这么早醒来,但依旧不想起来,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东方的天空,等一下是否还能见到日出呢?我有些期待。

日出的美景有多少年没见了呢?平常生活忙忙碌碌,行色匆匆,根本无暇顾及周遭的一切,包括身边的人,即使有时间静下来休息,想的也只是自己的事,又何曾想到去关爱他人呢?人,果然都是自私的,人性如此丑陋,难怪格列弗游历回来,都觉得人好恶心,而我亦是被他恶心的人之一。人的一生活着到底有何意义?

我等待着日出,等待大自然的美景,可惜太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现,再现时已是耀眼的光芒洒落在窗边,等了这么久却成空,不过真的收获了几朵阳光,也许也该珍惜。

美好的东西大家都想拥有,所以只有更美、更好、更有才的人才能拥有,而我不属于那一列。

“小萱,起来吃早餐了。”

“哦,好。”

起床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正准备去买牙刷,他就送来了,还有洗面奶,牙杯、牙刷、毛巾……

“昨天忘准备了,幸好楼下有个便利店,开门挺早的。”

“谢谢!”

除了这个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以后不用买上来这么麻烦,我们下去吃就好了。”

中国人的早餐:豆浆、油条、煎饼、包子、清粥……不过以他的小心翼翼,估计我得和油条煎饼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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