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承泽早早地将帐篷搭起,用小火煨烤着安以诺爱吃的阿拉伯烤肉,便对着夕阳发起了呆。这里的风光是极美的,脚下是哗啦啦流淌的小溪,抬眼便望见连绵的雪山,温暖的日光笼罩着整个天幕,纯净且温暖。
安以诺到达的时候已接近凌晨,她刚一下飞机,就被木承泽紧紧地抱在怀里。她饿得要命,又被木承泽勒得生疼,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他堵住了双唇。
安以诺原想挣扎,却感受到他冰凉的面颊和略带颤抖的吻,于是带着些许歉意环上他的脖颈,怯怯地回应着他。
感受到她难得的热情,木承泽吻得越发狠了,将他的思念,他的担忧,他的患得患失,统统倾注在这一吻之上。
唇舌相依的感觉如此令人迷醉,直到很久以后,木承泽才抱着大口喘气的安以诺来到了他们的帐篷。
安小姐嘴唇微肿、脸颊泛红地怒瞪着木承泽,看得他再一次心猿意马起来,忍不住对着她的小嘴亲了又亲,只是,想起她饿着肚子开了这么久的飞机,硬生生忍住自己的欲望,带着她到了餐桌旁。
安以诺刚一坐下,木承泽便将阿拉伯烤肉,土耳其面包,洋葱浓汤、红酒等食物端到了她的面前。
安以诺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她开了十几个小时候的飞机,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木承泽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吃,仿佛那是一件多么值得欣赏的事情。直到安以诺吃得半饱,才缓缓地问,“怎么这么久才到?”
安以诺吞咽下嘴里的烤肉,喝了口浓汤润润喉,说道,“一直在想事情,不小心开错了航道!”她吐吐舌头,继续喝汤。
木承泽无奈地笑道,“你个迷糊蛋,我都急死了,你整整晚了三个小时知不知道!”
“嘿嘿,对不起嘛!我下次会注意的,我发誓!”她装模作样地举了三个指头发誓。
木承泽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鬼灵精!”
吃完饭,两人就着迷迷茫茫的月光欣赏起阿拉斯加的美。
安以诺将头轻轻地靠在木承泽的肩膀上,闻着淡淡的烟草味很是不舍。天亮后,她就要直接飞去基地了,这一别,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她想,是不是该告诉他,可是……
木承泽揽着安以诺的肩膀,将她的挣扎神色尽收眼底。
“你想说什么?”他声音沙哑的轻问。
“没,我没想说什么?”她忙不迭地否认,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她想,是不是该扯个小慌,可是看着他疼惜的眼神,她硬是说不出口。
“好吧!我要离开一阵子!”安以诺做不出虚与委蛇的事儿,索性就直说好了。
“一阵子,是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更长时间……”安以诺说完,便将头埋进了胸口,她多想问他,你会不会等我,可是她没有底气做这样的要求。
“我会等你!”木承泽抬起她的小脸儿,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无论多久”。
安以诺感动得无以复加,鲜少哭泣的她,转瞬留下了泪水,她慌乱地想要擦拭,可是却越滚越多,她急得更想哭了。
木承泽温柔地用手捧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的双眸,宠溺地轻吻她的前额,鼻尖,和嘴唇。
安以诺忘记了哭泣,呆愣地感受着他的珍视,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吻,他的思恋,他的依依不舍。她多想任性地说,我不走了,可是她不能。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会为情爱痴缠,为情爱软弱。
清晨来临的时候,安以诺在木承泽怀中沉沉地睡着。
木承泽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想起她的话,他忍不住发笑。她说要陪他看日出,她说要好好享受离别前的时光,她说愿意把自己给他。他记得她说这句话时,握着拳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小模样,煞是可爱。可是,他舍不得。
他将自己涂有麻醉药的指环凑到了她的唇角,然后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话,接着便软倒在她怀里。他抱起她睡到帐篷里,橘色的小灯照得整个帐篷暖暖的,一如他的心情,满满的。
还有半个小时,他的小爱人就要醒了。木承泽轻轻地抽出自己的胳膊,活动一下关节,便开始轻手轻脚地做早饭。烤土司,煎培根,涂沙拉酱,放生菜,这样简单的事情,他做得异常认真,且幸福。
不一会儿,外面便响起飞机的轰鸣声,木承泽矮下身子,轻轻地亲吻安以诺的唇,然后将脖子上戴着的雅石吊坠放在了她的手心,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安以诺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指环涂抹了麻醉剂。她从小接受各种训练,一般的药物对她根本没用,她只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不料……这个傻瓜!她摩挲着手里的吊坠,一块未经雕琢的石头,像一张东方女人的面庞。她抬手便戴在脖子上,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
她幸福地笑了笑。她知道,他怕她太累,所以,他让她睡了;她知道,他不喜欢离别,所以,他先走了;她还知道,自己的那颗心,被他带走了,再也要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