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陶宇接过食盒,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陆丰有些小忐忑,他虽然害怕陶宇冷颜冷面,可是他更害怕陶宇和蔼可亲啊,他磨磨蹭蹭地坐在椅子上,犹豫着说,“指挥官,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啊”,陶宇嘴里嚼着饭菜,不在意地说。毕竟是集体食堂,菜色再丰盛,制作再精良,口感也肯定比不上他们这里的私厨,不过,也算不错了,起码牛肉还算嫩,鸡肉还算香,嗯,不错,他要多吃吃集体食堂的菜,有助于他们改进。
陶宇吃完饭,有些满足地摸了摸肚皮,还是陆丰想着他,不愧是他最好的兄弟,可他一抬头,却发现刚刚被封为最好兄弟的陆丰,正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他瞬间来了脾气,“我吃完了,滚吧”。
陆丰如蒙大赦,“腾”地一下站起身,朝着门口就奔了过去,连饭盒都忘了拿。
陶宇看着那把被陆丰带倒的椅子,瞬间泄了气,他不过是找人陪着吃个饭而已,有那么难吗,都他妈当他是洪水猛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陶宇摔了筷子,却发现有人在门口探头探闹,“给我死进来!”
陆丰慢悠悠地死了进来,支吾着说,“指挥官,食盒,食盒我忘了拿”。
陶宇挥挥手,陆丰手脚麻利地收了餐盒,又手脚麻利地走了出去,看得陶宇直发愣,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他认识陆丰这么多年,这是他动作最快的一次。
浑身乏力又没人陪,陶宇只得回房休息。他把所有的窗帘都拉起来,卧室里瞬间陷入了黑暗。
嗯,这感觉不错,最适合睡觉了,于是陶宇一边自我宽慰一边睡到了床上。
一个小时候,两个小时候,陶宇仍然圆瞪着眼睛,他浑身疼,实在是睡不着。他烦躁起身,洗了今天洗过的第三个澡,头发也没吹就躺在床上继续睡,没一会儿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陶宇做了个梦,梦里,他再一次回到了亚马逊监狱。罗芃踩着他的胸口,说着欺辱的话,可是他竟然隐隐觉得兴奋,他那时候心里想的,全是张皓宸。罗芃不甘心,于是疯狂地打他,打得他浑身抽搐,那种痛比今天武斌打得要痛上十倍百倍。可是他不求饶,不配合,罗芃拿他没办法,变本加厉,循环往复……
场景一转,陶宇便在监狱的院子中间晒着太阳,穿着厚厚的衣服,盖着厚厚的毯子,周围的武装人员像看着神经病人一样看着他,只有罗芃满脸温柔,还亲自帮他冲泡咖啡,在他冷得发抖时供他取暖。那个时候,罗芃的脸竟然和张皓宸的重叠在一起,他兴奋地享受着,却又压抑地不敢表现出来……
然后便是一间洁白的房间,到处都是白的,连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白的,他想起来,却发现浑身被锁链捆绑着,他拼命地挣扎,放肆的呼喊,却没有人理他,他大声骂张皓宸,骂罗芃,骂所有他能想到的一切的人,最后,张皓宸出现了,他告诉他,他一点也不爱他,他厌恶他变态的性取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大声喊他,喊他放过他,喊他救他,可是,张皓宸只是回头讽刺地一笑,便消失不见了……
“啊啊……”伴着大喊声,陶宇腾地一声坐了起来。
这个梦,太真实了,是他在解毒室里反反复复做的同一个梦。他曾经害怕回想那段日子,他不想看到张皓宸厌恶的表情和讽刺地笑,于是他醒来之初,才会假装自己忘记了张皓宸,可是,他今天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
他毒瘾很久没犯了,他没犯毒瘾的时候,不会做这个梦,陶宇挠挠头有些纳闷,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这是安以诺小姐的人生指南,他拿来活学活用也不错。
陶宇做梦出了汗,湿答答地很不舒服,他皱皱眉,打算去洗个澡,可是刚一迈腿便摔在了地上,靠,痛死他了,他掀开裤管一看,好嘛,浅淡的青紫色布满全身,再也不用去找伤痕了,因为全身上下无一完好……
陶宇想了想,好吧,估计是这疼痛的感觉太相似了,他才会不知不觉又做梦了,果然啊,自作孽不可活,他发誓,他今后再也不惹武阎王生气了……